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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圍繞如何保護北京古都風貌,一直爭論不休,也廣為海內外所關注。餘生雖晚,但有幸在北京生活10年有加,南來香港後,對北京的關注與眷戀依然不減。讀了《大公報》上許揚的大作《北京古都風貌不再?》(《大公報》2003年10月15日大公園版),得以瞭解到一些有關北京城市建設規劃的動向,很受啟發,也有些不算多餘的話,想說說,以就教於許揚。記得還是1998年時候,坐車經過北京王府井街頭的南端,我感到一種陌生,問身邊的朋友這是哪裡,他們很確定地告訴我,是王府井。現在的王府井街口,就這麼現代而光禿禿 2009年11月3日攝80年代初,我在北京人民大學上學的時候,週末都要逛王府井,最主要的就是去最大的王府井書店。書店坐落在街頭南端,三四層的灰樓,書很全。不寬的街道兩邊,長滿槐樹,當然還有一溜的北京老字號店鋪。那個時候,外地人上北京,去了天安門,就是直奔王府井了。如今,這裡有的只是購物廣場。流光溢彩的步行街地面和四周的高樓一方 樣,光彩照人,令人目眩。聳立在這裡的那家著名的購物廣場,其實從一開始規劃就受到詬病,甚至驚動了中央最高層,之後是開工停工再開工,如此反覆,足以說明爭議有多大、多久。即使是它現在呈階梯狀的樓高,也不過是最終妥協的結果,至今讓不少人耿耿於懷。王府井的際遇,就是北京城市規劃建設的一個縮影。正如許揚的文章所說,北京現在正對城市進行“外科大手術”,也就是拆舊建新。可是,拆的很多是體現北京古都風貌的四合院等,新建的更多則是所謂的洋建築。許揚說,“官方對於他們的舉措都有充分的理由加以解釋”,比如對四合院,是“年久失修、設施缺損、位置不妥對城市的現在和未來發展已形成阻礙,因此拆之並無害處”。其實,要解決“年久失修、設施缺損”,拆肯定不是唯一的辦法,也不一定是最好的方式;說它們“位置不妥”,就有些不尊重事實和歷史,甚至從東長安街拍攝的天安門 2009年11月3日攝78 新中國成立10週年時評選的十大建築之一——人民大會堂 2009年11月3日攝剛建時即備受爭議的北京飯店新樓,因為樓高超標,站在頂層可將故宮和中南海一覽無餘 2009年11月3日攝顯得有些蠻橫了;至於說“對城市的現在和未來發展已形成阻礙”,雖然見仁見智,但官方的一面之詞,不可能是最權威的說辭,也不具備足夠的說服力。在說到興建洋建築時,許揚說“北京已經是或正在向國際化大都市邁進,如果沒有一批現代風格的作品,談何國際之名”。我在想,所謂國際化大都市,固然需要有一些現代風格的高樓大廈來點綴,但這絕對不是一個必要條件;相反,一種城市文化,一種獨具特色的都市風貌,卻是國際化大都市所不可或缺的。即使需要建所謂現代風格的洋建築,如果是以拆四合院等為代價,打亂北京舊城區以四合院為主體形成的整體格局,說它破壞了“北京古都風貌”,是一點兒不為過的。許揚說,“喊了許久的‘保護古都風貌’其實是曲高和寡”。我不知道這個結論從何而來。保護北京古都風貌,多少年來從來就沒有間斷過,“曲高”,是一定的,但“和寡”嗎?從50年代的梁思成到現在的吳良鏞、梁從誡,從專家學者到媒體記者、民間人士,再到眾多住在四合院的老北京們,以及包括像我這種對北京存有一份特殊感情的人,一直都在前赴後繼地為“保護古都風貌”而奔走呼號。即使是媒體,贊成保護古都風貌也始終都是主流的聲音。真正“寡”的,不是數量上的,而是力量上的。“舉措”是官方的決定,民和官力量的那種絕對的不對等,不是用一個“寡”字就能形容的,其結果也就可想而知。要拆四合院等,並不難,也還可以找出許許多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帶79根本性的動力,不能說與房地產開發的利益驅動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