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所以徐循的精神還是很緊張,因和兩位尚宮發牢騷道,“難道還要我們直接差內侍出去,拿銀子買藥不成?”
兩位尚宮對視了一眼,劉尚宮道,“只怕內十二庫那邊,是拿不出藥材了。您也知道,宮中多年來很少有索要過這樣大量的藥材……”
宮裡的藥材有兩個來源,一個是太醫院供給的各式丸藥、膏藥、湯藥等等,至於太醫院的藥材,每年定期有貢物填補,不足者採買就是了,銀子反正自然有公家出。但問題是這種焚燒用的藥材量大,而且昂貴,太醫院肯定無力供給,再說他們還要趕製避瘟丹,供給內外廷和諸多權貴,所以只能找第二個來源,內十二庫的戊字型檔,此庫存放軍器、藥材,按說應該也是有這些昂貴藥材儲存的,因為很多貢物就被直接送到了庫裡。不過如今以他們的表現來看,如果不是庫使狂妄自大到連宮裡的娘娘都看不起,那就是他們再焦頭爛額,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時間拿不出宮裡要的東西。
“難道真要買?”徐循也不至於不懂得尚宮局的暗示,她無語了,“再耽擱下去,只怕拿著銀子都買不到藥了。”
“買倒不至於。”劉尚宮笑道,“只稍等幾天,想來庫使也會想盡辦法把藥材湊上的。咱們拿銀子出去,第一不合規矩,第二,只怕此後成了慣例,一旦宮裡有事,反而不能問內承運庫索要,而是要搬運了金花銀來,自行去外頭買了。”
其實,金花銀也是內承運庫之物,和直接向庫房索要藥材,差別似乎是不大的。但徐循也不是沒經過事的小姑娘了,稍微想想就知道,這幾個進出間,不知有多少經辦人物可以中飽私囊。她又犯了小氣勁兒,不悅道,“哪有這個理兒?等大哥來了,我和他說道說道吧。”
“娘娘,此事卻是萬萬不可。”劉尚宮吃了一驚,忙勸阻道,“這可是要得罪人的!”
徐循都氣樂了,“得罪人,得罪誰去?難道他們犯事了還有理啊?真有這麼橫的內侍?我還真不信了,破上我的面子,還不能把他們打發去守皇陵?”
鄭尚宮話少,但卻一向是一針見血,她淡淡道。“回娘娘,內十二庫裡,咱們老打交道的內承運庫、甲字型檔、丁字型檔和廣惠庫、贓罰庫,是內府掌管,的確都是內侍們主事。可餘下七庫全是戶部在管,您也知道祖訓裡是怎麼說的,這事由您出頭和皇爺告狀,只怕是犯了忌諱……”
徐循一聽就明白了:得,這事兒沒戲了,這氣就是要出,也不可能是眼前。
畢竟是吃過虧的,當年嘉號之爭裡,徐循犯了錯嗎?什麼錯都沒有,她是在給當時的太子擦屁股打掩護,以便他能及時回宮正位,不受宵小阻隔。這事要傳揚出去,逼宮諸官唱的肯定是白臉,她就是個大紅臉兒。按理說,除了當時逼宮那些人以外,其餘所有人都應該看得懂這事的道理,但就因為她是宮妃,領頭逼宮的是文臣。文官怎麼能唱白臉?后妃氣焰壓過文官,這是外戚亂國的危險苗頭——當時嘉號之爭,多少也有給皇帝做規矩的意思,但其中亦有些人就是這麼看待此事的。外戚禍國,所以從外戚到后妃,都不能壓制文官,不能管宮門以外的事,這就是所有文臣的共識。
如果今天是內府管庫,徐循直接下令把內侍拉出去打死,說不定都會得到文臣的頌揚,但今天是戶部的事情,那不管這個庫使如何失職,如何應該貶謫,都不能由她來促成推動——尤其特別是她,嘉號之爭、外戚橫行等是非的中心焦點徐娘娘,一旦她插手,這庫使說不定都會被誇成一朵花,被塑造成飽受冤屈的忠臣……反正他們一直以來都是這麼欺負后妃的,都踩了她兩次了,又何不憚踩個第三次呢?
鬱悶歸鬱悶,該辦的事還是得辦,徐循直接放棄了通氣,道,“不論是黴變還是偷著賣了一時還沒把帳給做平,反正我估計幾天內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