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栽培人才了,只說教會所有人識字,都是浩瀚工程,女學堂哪有這麼多教習?我記得原來宮裡的教習這些年都逐年被抽調走了,不是去了各宮主子身邊,就是機靈懂事,去了乾清宮服侍。”
能當教習的,自然都有一定的學問,各宮日常庶務也需要人才打理,六局一司更是少人管事,比如王振這樣又有心眼又會來事的,更是找到機會就往乾清宮鑽。靜慈仙師點頭道,,“就是因為教習抽調得快,才顯得各宮都少能人,老孃娘不信這數千宮人裡沒有堪用的,如今就是要建立一個制度,將她們中間的能人種子篩選出來多加教習,日後派到各宮聽用。”
“我猜,老孃娘只管出主意,這件事肯定是皇后娘娘主辦了。”徐循問。
靜慈仙師微微一笑,盡顯恬靜,“皇后娘娘精明能幹,才能勝任如此重責。如今我對她也是心服口服——我在她那個位置上的時候,也做不了她三成的事情。”
那是因為,當時的宮裡需要皇后做的事,大概也就是如今的三成……太后這是在稱量皇后的背到底能負擔起多少重擔,一個包袱擱下去,她背住了,那就再多添一個包袱。皇后呢,似乎也是心甘情願,一點都沒有二話地受著她的稱量。就事論事地說,如此表現,也堪稱是孝順典範了。
徐循望著靜慈仙師,心中亦有些感慨:仙師和如今皇后之間的恩怨情結,不是她可以多說什麼的。
她扯開了話題,“今次來見你,倒覺得你的臉色比上回好些了,想是病已經大好?我請你去西苑走走,你總不去,如今病好了,倒可以和阿黃一道出去騎馬。”
“畢竟是修道人,太常出門冶遊也不大像話。”靜慈仙師柔柔一笑,“倒是多虧你常帶阿黃出門,她見了我,常唸叨你的好,我也不知該如何謝你了。”
“可沒什麼好的,都是該做的,不敢居功。”徐循笑道,“阿黃如今長高得快,才幾個月,又抽條了。倒是點點如今,長高慢了,食量卻不減,幾個月胖了好些,我現在不許她多吃呢。”
兩人說了一番兒女經,倒比剛才更高興了些,靜慈仙師終究是應允了和她一道去西苑走走,徐循方才從她這裡告辭出去,去看望文廟貴妃——如今她是越發弱了,天氣才剛轉冷呢,就又病倒了,終究是隔了輩兒,又是妃嬪,門庭冷落,沒有多少人過去看望,徐循今日多來清寧宮,倒是為了探她的。
和文廟貴妃也說了些雞毛蒜皮的瑣事,徐循出來已經是午飯時分,正好就不去打擾太后用飯,回了永安宮才剛坐下,便有人來傳,“皇爺問娘娘吃過沒有,請娘娘去南內賞桂花。”
“前年種的那幾本丹桂開花了?”徐循先有幾分驚喜,醒起又問,“就請了我,還是也喊了別人?”
“還是同上次一樣,請了諸嬪。”來人自然只能老實回話。
徐循的喜悅頓時就消散了不少,她點點頭,笑了一笑,“知道了,換身衣服就去。”
皇帝來人喊,除非不舒服,不然一般也沒有誰拿喬不去,換衣服就是真的換衣服,來人就在外頭等著,沒什麼好拖延時間的,亦無需徐循出主意,孫嬤嬤帶了人盡職盡責將她裝點一番,出門上了轎,穿過長長的甬道,幾層門扉,便到了亭臺樓閣星羅棋佈,彷彿人間仙境般美不勝收的南內。
她畢竟耽擱了一會,諸嬪早已到了,正在下首陪坐皇帝,兩人一道靜聽教坊司的伶人吹笛,她身著棋盤格羅衣,手持紈扇,丹桂香中眉目如畫,徐循望之亦覺動人,可皇帝卻似乎有些無聊,見到徐循來了,倒是精神一振,直起身道,“怎麼耽擱了這麼久?”
“是從清寧宮回來的,探文廟貴妃的病,只好換一身衣服再過來。”徐循在皇帝身邊坐下,和諸嬪互相頷首為禮,“諸妹妹今日真漂亮。”
“姐姐太誇獎了。”諸嬪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