癖,她很清楚……
林煙小心翼翼地往旁邊看過去——
寧則遠的個子高,皮相又好,這會兒身形筆直的站在那兒,像冬日裡一株蒼勁翠竹,與周遭一切都格格不入,偏偏惹旁人多加註目。這人大概忍耐的頗為辛苦,這會兒英俊的眉目冷然,薄唇微抿,透著疏離與漠然,還有那份與生俱來的壓迫感,令所有偷偷打量他的人都不自覺收回目光,不敢多看一眼!
自己真是昏了頭,才帶他來這裡……林煙硬著頭皮抱歉:“對不起,麻煩你來這種地方。”
沒想到寧則遠淡然搖頭,又彬彬有禮的說:“應該的。”
林煙默然。其實,寧則遠在不熟悉的外人面前大多數時候都是這樣有風度,就算再不喜歡,也不會表現的明顯……稍稍一頓,她客套地說了聲謝謝。
“林煙,你真的不用這麼見外。”寧則遠安靜蹙眉,清冷的口吻略有些不快。
林煙心頭一跳,怎麼可能不見外?這人昨晚還冷冰冰稱她為林小姐,更是警告她收斂一點……她總歸不能因為寧則遠今天大發善心,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就任憑心底那點卑微的祈盼無望生長,最後,再摔得頭破血流,粉身碎骨……
林煙猜,寧則遠今天轉了性子處處幫她,大概因為自己恰好是“寧太太”。
好荒謬!
心尖驀地發酸,林煙臉上依舊微笑,她說:“你稍等一會兒,我去買些東西。”說著正要離開,旁邊忽然遞來一方手帕。經典的菱形花紋,疊得整齊又斯文,還很乾淨,就像他這個人一樣!那是寧則遠常用的東西,最不喜旁人碰,林煙一時怔住,不知他什麼意思。
眾目睽睽之下,寧則遠大約有些不耐煩,“拿著!”他不客氣地命令,一如既往的霸道。
又發大少爺脾氣!林煙連忙從男人白皙修長的指端接過手帕,捂在鼻間。入鼻是清冽的味道,像是他身上慣有的那種,很輕很淺,卻也很好聞。
被這樣若有似無的氣息淡淡縈繞著,她的臉微微有些發熱……
——
兩個人去買花。這個時節這個地點賣的大多是各色寒菊或百合,顯得莊重素雅,林煙偏偏挑顏色豔麗的。寧則遠不解,林煙邊挑邊解釋:“我媽特別愛漂亮,如果帶那些去見她,她肯定要生氣。”說著又偏頭笑,“我怕她打我。”好看的眉眼彎彎,聲音輕輕柔柔,像無憂無慮的小姑娘,讓人願意捧在手心裡呵護。
寧則遠微微一怔,林煙又回過身低頭認真挑選起來。微卷的長髮滑下來,被她悉數歸攏到耳後。這麼一來,便露出女人精緻的側臉。從他這兒望過去,她的眉梢眼角都蘊著寧靜的神色,模樣專注又溫柔,很美……是他從未見過的柔意。
“你父親呢?他喜歡什麼?”寧則遠問。
“我爸啊——”林菸嘴角微揚,眨了眨眼,哧哧笑了,“最喜歡我媽唄。”也不等寧則遠接話,她自顧自地說:“我爸喜歡給我媽買花,有時一捧,有時一朵。他說,每次買花的時候,想到我媽高興的樣子,心裡就高興。”
“特別浪漫,是不是?”林煙側目衝他笑,又絮絮叨叨地說,“哎,每到這時候,我就好羨慕我媽。他們怕我不高興,就會揪一瓣給我。那些花瓣我風乾後囤起來,足足有好幾玻璃瓶。”
是真的浪漫……寧則遠淺笑,又問:“那些玻璃瓶呢?”
林煙一滯,倏地垂下眼簾,蘊著笑意的眼底落下一片黯然與晦澀。停頓片刻,她努力平靜地說:“我媽病了之後,什麼都不記得,就記得那些花。她整天對著那些玻璃瓶,說那是我爸……就連最後,她也是抱著那些一起跳下去的……”
真相永遠殘酷……寧則遠愣住,他從不擅長安慰人,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許是察覺到他的尷尬,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