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員外作惡多端,為何還能封神?”許應不解,詢問道。
那精神老者笑眯眯道:“他買通了城隍,城隍薛靈府用他的錢,為他打通陰庭上下,給他死後買個神職,還不是輕而易舉?”
許應失聲道:“陰庭竟然如此腐敗?”
那精神老者笑道:“陰庭不腐敗,老百姓能被欺負成這樣?活著受他欺辱,死後還要受他欺辱。”
這話說出口,四周人們驚恐莫名,紛紛再度後退,遠離許應和那老者。
就在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冷笑道:“黃員外賄賂城隍,固然沒錯,但官府又能好到哪裡去?難道官府就沒有得到黃員外的好處?”
許應循聲看去,只見人群向兩旁分開,一尊有兩個常人那麼高的巨人走來。那巨人腳踩黑色鎏金麒麟吞天靴,身穿紅色龍蟒大袍,頭戴黑紅烏紗帽,面容清瘦矍鑠,大袖飄飄,姿態不凡!
那神靈所過之處,人群彷彿被無形的大手撥動,自動向兩旁分開。
許應心頭一跳,暗道一聲糟糕:“城隍神像!”
那尊巨人正是零陵城隍爺,名叫薛靈府,在位城隍已經有五百年之久,從至道大聖明孝皇帝時期便已經在位,享受香火祭祀!
城隍薛靈府徑自走到許應與精神老者身前,冷笑道:“黃員外生前,沒有少往官府裡塞銀子。他逼良為娼,妓院女子受不住懸樑自盡時,官府收了他的銀子判他無罪。他兼併土地,強買強賣,賤民被逼得投井跳河,也是官府為他擦的屁股。這些事情,你們當官的可為,難道我陰庭就不可為?”
“這老者是當官的?”
許應心頭大震,急忙後退一步,離那精神老者遠一些,心道,“難道城隍說的是他?他是誰?剛才還正氣凜然,像是個好人,原來也與城隍沆瀣一氣,都不是好人!”
那精神老者哈哈大笑,面對城隍薛靈府絲毫不懼,揹著雙手悠然道:“城隍說的是。老朽的確沒有少收黃員外孝敬的錢和珍寶。人生在世,當然要儘可能的享受。上頭不乾淨,我們這些在底下當官的,又怎麼能幹淨得了?”
城隍薛靈府見他承認,不覺有些詫異,笑道:“我以為你們這些活人會厚顏無恥,拒不認賬,沒想到週一航周老爺你居然認賬。你們這些當官的,臉皮千錘百煉,比我想的還要更厚一些。”
那精神老者週一航渾不在意他的嘲諷,笑道:“我兒身為零陵城縣令,他做的事,我為何不敢認?是皇帝能管得了我周家,還是陰庭能管得了我周家?”
許應再向後退了一步,心道:“這老頭,是縣令周陽的老爹!這下完蛋了……”
如果是丁泉、韋褚那等普通儺師,他還能應付,但是換做周家的儺師,他便應付不來了,更何況週一航還是縣令周陽的老父,實力更是高深莫測!
城隍薛靈府聽週一航提及周家,臉色頓變。而今皇權旁落,周家的確是一個皇權也管不到的龐然大物!
“案犯許應,打殺蔣員外,觸犯了王法,我要帶走。”週一航神態篤定,微笑道。
許應身體突然猛地一沉,只覺四肢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死死箍住,動彈不得,卻是被那老者週一航的氣息鎖定!
在他的氣息壓迫下,許應只覺自己氣血澀滯,根本無法運轉,更別說破開氣息鎖定了!
城隍薛靈府哈哈大笑,聲如驚雷,悠悠道:“皇權旁落,世家弄權,藩鎮割據,但我陰庭的神權可沒有旁落!周家在陽間沒有掣肘,行事未免霸道,但在陰庭面前,就算你周家老祖來了,也須得禮讓三分!許應觸犯天條,理當押到陰庭受審!”
許應身體又是猛地一沉,另一股極為強大的氣息將他鎖定,正是城隍薛靈府的氣息!
薛靈府與週一航,一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