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無所謂了。”衛同想,當官的哪個敢說自己乾淨?若是金悅兒父兄識趣自己忍著便罷,若敢鬧出什麼來,他就讓他們滾出京城永不能回。
衛同還待要說,金夫人卻走過來。
“渁…大人。”
衛同看了眼渁競天,微微點頭便走進孩子間,兢兢業業哄乖乖女兒去了。
渁競天視線落在金夫人交握的雙手上,那雙手,那雙無數次撫摸過自己的手,依舊白皙,卻隱見老態,此時,十指糾結微微顫動,可見主人內心忐忑。
暗歎一聲,哪怕是在絕對安全的衛國公府,她也不能與家人相認。
“渁大人,上次見面倉促,未及寒暄。”金夫人激動,貪婪看著渁競天的臉,這是她單獨與她說話呢。
渁競天點頭:“不必客氣,喊我渁競天就好。”
“那怎麼可以。”
“那就喊渁寨主吧。”
聽父親大哥喊自己一聲“渁大人”還沒什麼,聽母親如此喊,覺得生疼。
金夫人心想,渁寨主,還不如喊渁大人呢。
渁競天見她神色鬱郁,恍然,“寨主”二字隱射當年之事,便又道:“渁夫人也可以。”
金夫人愣住,細想之下也只得這樣叫來好一些。
“渁夫人。”
“金夫人好。”
金夫人心裡又難受了,這輩子還能聽到一聲“娘”嗎?
“我見朝兒甚是可愛,她——”
金夫人想問她爹是誰,卻又不能問,頓了頓:“她何時生人,幾歲了?”
“九年正月十五生,今春元宵就滿四歲了。”
朝場中望去,渁朝兒被衛同一拋一接,哈哈大笑,額前短短劉海汗溼了更顯黝黑生動。
渁競天唇角溫和翹起。
金夫人心底難受,這種只能眼睜睜看著卻不能親近的痛苦,還好,她還能看著她。
“真是個好生辰,不知元宵那天,我可能到府上為朝兒慶生?”
渁朝兒又被拋起,又是一陣咯咯笑。
渁競天沒看金夫人,手指掐了掐掌心:“當然可以,我蒼牙山向來來者不拒。”
金夫人見她一直淡淡模樣,金大人轉述金鑾殿上太醫的話浮現心間:渁競天腦部受過傷。
難道,她真的忘了前塵?可——好似不是啊。
“渁夫人大約知曉,你與我小女兒幾乎一模一樣,我見到你,很難控制自己不悲傷…”
渁競天輕輕一笑,直視金夫人眼睛:“金夫人意思,是讓渁某以後避著夫人些?”
“不不不,我怎會是這個意思。”金夫人慌忙解釋:“我與渁夫人有如此緣分,也真心喜歡朝兒,渁夫人,我們兩家認乾親怎麼樣?我必會把你當親女兒疼。”
才第二次見面,就要認人家當乾女兒,金夫人不是不知道這樣做冒失欠妥當。可她實在受不了了,讓她眼睜睜看著女兒卻只能喊一聲夫人,她快要瘋了。
不論如何,她都要試一試。假如事情成了,她便能光明正大喊聲女兒,名正言順對女兒好。
渁競天微微吃驚,又難受的緊。這種認乾親的事情,以前金夫人最是不屑且不喜的,可她竟直接提了出來,還這麼一臉期盼希冀看著自己,失去自己的那些日子裡,她該是多麼煎熬。
只是——
渁競天垂目,輕輕一笑:“這種胡話,我只當金夫人沒有說過。”
“不是,我——”
“金夫人,認蒼牙山寨主為乾女兒?呵呵,便是皇上也不會有這種…想法。不如,你先回家詢問詢問金大人?”
與渁競天交好,不論對哪一家,都不是好事。所以,在她沒成功之前,她只能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