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邊散了朝,太子悶聲不響地跟著進了乾清宮的門,裡頭外頭的奴才都沒聽見什麼動靜,早些年太子犯錯,皇帝毫不吝嗇訓斥責罵,可這些年太子有什麼事,父子倆說話都不帶響聲,聰明人都明白,皇帝一旦不想管了,是連多一句話都不願講的。
昨晚的事,雖不至於傳得風風雨雨,可宮裡留人盯著的,多半都知道些許,大阿哥眼瞧著太子去了乾清宮裡,他一臉不屑地往長春宮走,那麼多次了還是照著習慣往正殿走,反而被惠妃站在一旁屋簷下喊他:“你去哪兒?”
大阿哥一愣,才想起正殿寢屋裡那晦氣的事,笑著埋怨母親:“額娘搬一處吧,您堂堂惠妃娘娘,何必委屈在角落裡?”
惠妃正要去寧壽宮給太后請安,兒子來了,便在向陽處站著說話,聽兒子提起太子妃昨晚被太子打了的事,她這兒倒還是新鮮的,再三問兒子:“真有這樣的事?”
“太子這會兒都跟去乾清宮挨訓了,不過我看皇阿瑪早就不想管他了,都三十出頭的人了,對著他還能說出什麼話?”陽光下,大阿哥朝服上的紋路閃閃發亮,他抬起袖口撣了撣灰塵,似乎在期盼自己有一天抬起手,也能看到太子袖口的紋樣,嗤笑著,“他真是越來越作死了。”
惠妃道:“作死又如何,只要皇上……”可到底是幾十年謹慎的人,朝四周看了看才繼續道,“只要你皇阿瑪不鬆口,他就是殺人放火,毓慶宮也空不出來,你人前人後,說話都要謹慎。”
大阿哥不耐煩地說:“要等到哪一天?老八之前叫我耐心等,可總該有個頭才是。”
惠妃按著兒子的胳膊道:“你還和八阿哥有往來?額娘勸你多少回了,良妃精於算計野心勃勃,她根本不會幫我們,你要小心八阿哥,你怎麼還聽他的話?”
大阿哥搖了搖頭,眼底浮現出多年不耐煩後扭曲了的狠毒,冷聲對母親說:“良妃又不是德妃,您說德妃不能動,皇阿瑪會為她翻了天,那良妃呢?沒有了良妃,老八就是養在您我腳下的奴才,還能成什麼氣候?”
惠妃心頭一驚,早幾年她或許還有那份野心魄力,如今年紀大了,手軟了,縱然一心一意幫兒子謀求大位,可她恐怕已經做不出什麼周全的事來足以取良妃的性命。
大阿哥卻比劃著殺頭的姿勢,再次提醒母親:“額娘,我都三十好幾了,再等下去,書房裡那幾個小東西,也能長大和我爭一爭了。如今老十四什麼勢頭您也看到了,那小畜生可不好對付。”
惠妃卻畏首畏尾,思量半天仍舊道:“你讓額娘想一想。”
這天胤禛從南苑回到城裡,因沒有要緊的事進宮向皇帝覆命,便遵照母親的意思,先回家看了看,如今家裡子嗣稀薄,他也希望宋格格能平安產子,讓額娘放心讓毓溪也安心,可見了毓溪,卻聽她說:“你可別把宋格格捧上天了,她可了不得了,再下去,大概連我也不放在眼裡。總之家裡的事我看著,你忙你的就好。”
胤禛才知道,宋氏使喚琳格格做下人的事,讓毓溪意外的是,胤禛似乎真的對那漂亮的小娘子毫無興趣和感情,竟滿不在乎的說:“宋格格一向那個性子,懷了身孕更嬌貴些,她受些委屈,就權當為了你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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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兒伺候得不好嗎,你就這麼不待見他?”毓溪忍不住問。
“別的女人如何,與你什麼相干?”胤禛卻有些不耐煩,但很快就收斂情緒,語重心長地對毓溪道,“對她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如果你一定要問我緣故,那就是因為你。”
“我?”毓溪大惑,細數自己做過的事,對胤禛保證,“你若對她好些,我一定不會吃醋,琳兒是個好姑娘,你不要虧待她。”
胤禛卻正經看著妻子說:“我不愛聽你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