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照顧腹中這個孩子,說實在的,若生了阿哥,可不大好辦,但若是個小公主,應該不算太難,可是我想不出最妥當的法子,總覺得怎麼做,都會招人話柄。”
覺禪貴人會意道:“娘娘寬心,臣妾回去為您想一想,這件事的確不好辦。”
秋風一陣陣過,天氣越來越冷,轉眼入了冬,十一月,裕親王福全終於班師回朝,然而皇帝勒令裕親王隊伍止於朝陽門外,指責福全不遵從皇命,自行其事,果然派皇長子胤禔出面作證,歷數裕親王的罪過,引得朝野及後宮震驚,阿哥們也都傻了。
而裕親王沒有為自己做任何爭辯,傳入宮裡的話說,裕親王彼時只含淚道一聲:“我復何言!”便領了全部罪過,之後皇帝與大臣共議,最終裁定,免去裕親王爵位,罰俸三年,撤三佐領,更取消了議政權。
爵位俸祿的懲罰,都不足畏懼,裁撤議政權,不啻是皇帝將兄弟驅逐出皇權的第一舉動,將來還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流傳朝野的,便是皇帝已開始忌憚兄弟年富力盛兵強馬壯,不願意讓他們的存在,動搖皇權根本。
想來,早年恭親王常寧時常受到皇帝責備,但那時候不論鬧得多尷尬,也不至於判下這麼嚴重的懲罰,如今撤銷了裕親王的議政權,大概下一步,就要輪到恭親王了。曾經說皇家三兄弟兄友弟恭,也不過是昔日風光,太皇太后走了不過數年,兄弟間的情意就崩析瓦解了。最是無情帝王家,當如是。
對於朝政,嵐琪瞭然於心,但絕不多言議論是非,這些日子宮裡頭傳言紛紛十分熱鬧,她淡然在永和宮看待一切,心裡記掛的,只是她那個滿腹正義倫理的兒子,而裕親王對幾個侄兒都十分疼愛,胤禛他們自小沒少跟著伯父出入校場騎馬射箭,多年情分也在,何況明明這次是打了勝仗,他們未必能明白,為什麼裕親王還會領罪受罰。
但是這幾天四阿哥來請安,說的都是功課或閒事,半句不提伯父被皇阿瑪定罪的事,嵐琪心裡好奇和擔心,又不敢主動提出來,讓兒子誤會什麼,一天天忍耐著,直到那日宮裡傳聞裕親王福晉進宮向太后哭訴,她未免是非沒有去寧壽宮應付,傍晚孩子從毓慶宮回來,問母親:“額娘,伯母今天進宮了嗎?”
嵐琪好奇地問:“你關心這個做什麼?”
505被折磨的王常在(還有更新
兒子終於對自己說起裕親王相關的事,嵐琪竟鬆了口氣似的,比任何時候都耐心,拉了兒子坐下說:“胤禛你慢慢講,額娘聽著。”
四阿哥奇怪地看著母親,忽然笑:“額娘你緊張什麼?”
嵐琪一愣,摸摸自己的臉頰,見兒子笑意黠然,知道他故意的,又羞又氣,伸手拍打他:“你只會欺負我。”
四阿哥心情不壞,拉了母親的手說:“額娘生氣的模樣,最好看。”
母子倆沒個正經,嵐琪雖歡喜,可眼下有要緊的事,定下心來問:“你做什麼問大伯母?”
胤禛才道:“額娘,往後我要有什麼事,毓溪若來找你哭鬧,您千萬要把她轟出去,紫禁城的門也別叫她進,不許她丟這個臉。”
“你是說?”嵐琪怔住,她猜想兒子是心疼伯父,擔心兒子會不理解他父親的做法,怎麼這事兒就繞道毓溪身上去了,和毓溪什麼相干?
胤禛吃了半塊金絲棗泥餅,口中帶著棗泥香甜氣息說:“當日伯父在朝陽門外一言不發,慷慨從容地接受懲罰,回過頭伯母卻來皇祖母跟前哭鬧,實在給伯父丟臉,伯父那樣英雄氣概,伯母該堅強地站在他身後才對。”他塞下整塊棗泥餅,口齒不清地說,“將來毓溪跟著我,我會告訴他,不論何時何地都要留在我身邊,我的事不用她操心不用她出頭,她只要在家等著我就好。”
嵐琪托腮看著兒子,她算是信了血脈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