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也請娘娘放心,臣妾不會因此就忘了從前的本分,也不會故意去挑釁王常在,臣妾從前怎麼過的,往後也會怎麼過。”
“這話不必我記著,你自己記著就好。”嵐琪言語溫和,氣勢上卻給足了小王氏壓力,“你腹中孩兒不論公主還是阿哥,不論養在阿哥所還是其他娘娘膝下,你總是她的生母,你的言行會對他們有很大的影響,你可以身份地位,但你不能品行低賤,往後在這宮裡,不單單為自己,還要為孩子著想。”
王官女子很是受用,深深欠身道:“有娘娘提點,臣妾心境澄澈,這宮裡管不住別人的心思,但自己能管好自己。”
嵐琪見她如此通透,很是歡喜,因不宜久留,叮囑幾句後便帶人離去。可回宮的半道上,就命環春把內務府的人叫來,那邊的人還以為德妃娘娘有什麼要緊事,匆匆趕來,卻是被劈頭蓋臉一頓訓斥。說他們竟然膽敢從阿哥所調配人手去啟祥宮,立時命他們將所有人撤回阿哥所,啟祥宮那邊根本不急在這兩天。
德妃娘娘一向優待下人,內務府只要兢兢業業辦差,極少受責備,這一次以為有皇帝的旨意,不會有差錯,誰曉得卻把永和宮得罪了,麻溜兒地就趕來啟祥宮撤下人手,彼時大腹便便的王常在立在門前趾高氣昂地問:“怎麼回事,為什麼又把人都撤走?”
來的人不敢隨便推在德妃娘娘身上,可王常在身邊的人可以去打聽,才知道是永和宮發了話,說她這裡調配阿哥所的人不合適,過幾天再送新人來。
王常在不敢當著外人的面嘴裡對德妃不敬,私下才對自己的宮女抱怨:“她就是見不得我好吧,想著法兒的來擠兌我,皇上不許我對她無禮,我對她已經很敬重了,她還想怎麼樣?”又恨毒了咒罵,“她從那小賤人屋子裡出來,就來找我麻煩,一定是那小賤人挑唆的,等我生了孩子,不把她揉圓搓扁了,我倒過來喊她一聲堂姐。”
正殿裡頭僖嬪摟著十五阿哥根本不攙和這事兒,早晨呼啦啦來了一群人,說要伺候王常在時,她就心裡很厭惡,王氏區區一個常在,這都趕上她的規格了,心中憤恨又不能對王氏表露,只有悶在自己屋子裡才好。
僖嬪向來不如意,眼下唯一讓她欣慰的,是開始蹣跚學步的十五阿哥與她很親暱,就像是自己生的一般。原先她擔心王氏礙手礙腳,可王氏一門心思霸著皇帝,一門心思和那幾個漢家女子鬥,根本無暇來關注這個孩子,頂多偶爾來顯擺她生母的身份,大多時候,還是僖嬪獨立撫養。
這一年半下來,從日夜啼哭的嬰兒,到如今能蹣跚走步,咿咿呀呀認人的小娃娃,僖嬪在宮裡十幾二十年心裡的空白都被填滿了,就想著,若是王氏一輩子不惦記這孩子就好了。如此一來,東配殿那裡鬧什麼事,她都無所謂,既不想對王氏卑躬屈膝,也不想讓她厭惡自己。可即便如此,日子還是壓抑難熬,若非有可愛的十五阿哥在身邊,僖嬪覺得自己早晚會瘋的。
且說那天德妃將阿哥所的人重新撤回後,並沒有刁難王常在,一切以她腹中胎兒為重,隔兩天就另調配了人手過去預備待產。這件事就太后問了幾句,皇帝那兒連眼皮子都沒抬,至於旁人看著,乾清宮還是隔三差五有賞賜送到啟祥宮,王常在還是時常能見聖顏,她也是天生的美人命,縱然大腹便便已將臨盆,還有一張姣好面容,尋常人比不得的嬌豔,宮裡人都覺得,她光靠著這張臉,就足夠在乾清宮吃得開了。
六月初,王常在順利分娩,再次產下小阿哥。興許無數人暗中詛咒她分娩時一腳踩進鬼門關就別回來了,可她偏偏命好,不僅又生下皇子,自己的身子也沒吃什麼苦,加之這一回她自己有了經驗,不會再發生僖嬪當初暗害她的事,產後恢復也有條不紊,直叫宮裡人咬牙暗恨,不明白為何越是招人厭的人,卻越是順順當當。
可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