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頭,只聽得姐妹倆的笑聲,環春剛從十四阿哥屋子裡出來,正想過來問問主子這兒有什麼吩咐,瞧見門前有人打了傘進來,收下傘正是後頭景陽宮的吉芯,她熱得不行拿手當扇子一個勁兒的扇風,似乎在問門前小太監,德妃娘娘在做什麼。
環春迎上來,拉了吉芯到蔭涼穿風的地方說話,吉芯才知道德妃娘娘家二小姐在這裡,笑著說:“真是不巧,主子原想請德妃娘娘去咱們那兒坐坐。”又壓低了聲音講,“有要緊事和娘娘商量,本想過來,可永和宮裡那麼多小阿哥小公主,怕孩子們纏著不能好好說話。”
“也是,醒了午覺就要鬧了,娘娘一刻不得閒。”環春應著,等吉芯擦了汗,才往內殿帶,嵐琪聽說榮姐姐找她,與妹妹對視了一眼,嵐瑛笑悠悠說,“好些日子不見榮憲公主,不如娘娘帶妾身一道去坐坐?”
吉祥忙笑道:“不知道福晉在呢,若是知道,必然也請福晉一道去。”
方才姐妹倆已說定了主意,這麼巧說曹操曹操到,遂隨了吉芯的意思,讓她在外稍等嵐琪要換身衣裳,妹妹伺候姐姐穿戴,輕聲說:“讓榮妃娘娘先開口,還不如您送個人情給她,榮妃娘娘也高興不是?”
等穿戴齊整過來,因兩處殿閣離得近,也不坐肩輿或轎子,打著傘避開毒日頭走著就來了,景陽宮裡榮妃正坐立不安,突然聽見外頭動靜,瞧見嵐琪姐妹倆一道來,心下一鬆,趕緊又吩咐宮女說:“讓公主過來請安。”
那之後,自然是嵐瑛和榮憲公主去說話,嵐琪和榮妃在屋子裡坐,榮妃這裡也不用冰,倒是她身子怕寒,嵐琪喝了溫茶收了汗,不等榮妃開口,便道:“正好有件事要和姐姐討個人情,不知姐姐把我叫來,是不是也有吩咐?”
榮妃不敢太著急開口,笑著說:“你先說。”卻不想嵐琪說的話正中她的心意,人家一本正經地說宮裡這幾個月不成樣子,再下去有閒話傳到宗室親貴裡,太后臉上就掛不住了,太皇太后走了才多久,宮裡就亂了套,不是明擺著說太后無用。
榮妃唸佛,與嵐琪道:“我急得每日灌涼茶都沒用,那個宜妃啊,我真是沒話可說了。”
嵐琪淺笑,勸慰她:“當初我是偷懶,想再清閒一陣子,眼下身子閒著心也不能閒著,果然我該幫幫姐姐才對,不敢說自己多能幹,好歹咱們姐妹說得上話,我若做得不好你也拉的下臉來說我,對著宜妃總多些顧忌。”
榮妃氣哼哼地說:“我面上對著她客氣,心裡頭可把她祖宗八輩都問候了。從前惠妃和我都還有商有量,她可好,非要一些事分開做主,就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從她手裡出去,可換回什麼正經東西沒有?”
嵐琪笑悠悠地看著發脾氣的榮妃,輕聲道:“可這事兒若讓她沒臉,將來幾十年都是宮裡的笑話,她若心存不甘,咱們總不能放開手做事。”
“我知道她心裡也怨恨得緊,就是騎虎難下,死要面子。”榮妃嘆一聲,“找你來,就是要想個好法子,既能保全她翊坤宮的顏面,又能讓她心甘情願撒手。若不顧忌這些,太后、皇上面前告一狀,早就沒她的事兒了。”
“就是這話,在宮裡抬頭不見低頭見,往後一輩子還要相處。”嵐琪低著頭,似不經意地開口,“宮裡還能有什麼事讓她心滿意足,還不是那位?”
榮妃一愣,旋即瞭然,輕聲笑道:“你說萬歲爺?”
兩人心照不宣,嵐琪的笑意裡也有幾分促狹,輕聲道:“只有他能哄得宜妃高高興興心甘情願地撒開手,不然呢?可是真推他去做這件事,姐姐開口還是我開口?”
榮妃連連擺手:“我可做不出來。”
嵐琪也做不出來,可想要體面風光的法子,這宮裡再沒有第二個人能滿足宜妃,她只有把玄燁賣了才好,湊近榮妃笑眯眯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