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琪,閒話傳到耳邊時,他連眉頭都沒動一下,換個別人他或許還追究幾句,常寧那樣的,打死他都不敢做這種事,傳這些謠言的人,有沒有腦子。
“不許板著臉,難道朕如今還要看你的臉色?”玄燁嗔責一句,嵐琪才軟下臉來,低頭嘀咕著,“純禧捱打太可憐了,都怪臣妾不好,不多嘴和福晉爭辯就沒事了。”
“老五喜歡幾房妾室,正經這位主母至今沒生養一男半女,純禧的生母又是最得寵的,她心裡積怨已久,哪兒是你半句話能挑唆的。”玄燁滿不在乎,可他對弟弟家中的事也瞭如指掌,也讓嵐琪看不明白,皇帝和兄弟究竟哪兒不和睦。
“過去就過去了,今天過節是高興的事,夜裡朕還要擺宴,不許板著臉了。”玄燁滿不在乎,可又哄她說,“夕祭之後,朕去鍾粹宮看看閨女,你們好好去承乾宮陪著看戲,不喜歡也算為了純禧,免得朕好心看女兒,卻被說是去看你。”
嵐琪連連點頭,聽說玄燁要去看純禧,浮躁的心總算定下了,而此刻外頭有小太監來提醒皇帝申時將至,前頭大臣們又已經等在坤寧宮了,玄燁立即應了,與嵐琪再說幾句話,便匆匆離了祖母這裡。
小貴人替皇帝來向太皇太后告辭,被嬤嬤攔住說免了,之後她徑直往承乾宮來,進門向佟貴妃行禮時,周遭妃嬪一併宗親命婦都安靜得嚇人,似乎等著佟貴妃說幾句,都知道貴妃這些年沒少折騰烏雅氏。
可貴妃卻只叫青蓮遞了戲單給她,客氣地笑著:“大家都挑過了,德貴人也挑一出。”
嵐琪來時就篤定了要如何應付貴妃的盤問,沒想到佟貴妃半個字都不提,等她挑好了戲碼,熱熱鬧鬧又開場,貴妃坐在上首與諸王妃夫人們看戲說笑,彷彿先頭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嵐琪身邊坐了榮嬪,也悄聲說:“太陽打西邊兒出了?”
承乾宮裡貴妃領著看戲沒出亂子,她又不理會那幾句流言蜚語,且德貴人好端端回來看戲了,又聽說太皇太后打了大公主給足了恭親王福晉面子,如此誰也不敢再造次,漸漸戲文裡的故事勾住了大家的心思,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皇帝那兒忙完祭灶神,擺宴之前果然先往鍾粹宮來,一邊還讓李總管去佟貴妃處傳話,說今晚要歇在承乾宮,貴妃自然無限風光。
不多久這邊的戲也散了,嵐琪和布貴人領著端靜回來,瞧見正殿裡靜悄悄的,端嬪卻一人坐在外頭,兩人忍不住好奇過來看,端嬪拉著嵐琪在儀門外瞧,瞧見玄燁抱著純禧在炕上坐著,父女倆輕聲不知在說什麼,純禧時不時還會哭泣,端嬪說:“打得不輕,屁股腫得褲子都不能穿了,疼得厲害,剛才看到皇上就一直哭,哄到這會兒才好些。”
三人不敢打擾父女倆,都退在嵐琪這裡,端靜瘋玩一天也累了,三人看著小丫頭睡得香,不多久外頭就有動靜,是皇帝離開了。
等皇帝走遠,端嬪和嵐琪才又過來看純禧,孩子已睡熟,端嬪嘆一聲,與嵐琪退出說:“晚宴我也不去了,沒心思,皇上今日若不來,往後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偏偏好心做壞事。”
嵐琪自責衝動,端嬪卻說:“恭親王福晉向來刻薄,換做別人,會跑來看看嗎?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正說話,環春從門前過來,滿臉不解地稟告:“覺禪答應來了,說要見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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