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今天這事不是她的意思,但也因她而起,地上溼透了的杏兒臉色慘白,弄得地毯都溼了一大片,看得她很不忍心,便不急著問話,吩咐環春:“先把她收拾乾淨。”
杏兒再回到嵐琪面前,已經換了乾淨衣裳被灌了兩大碗薑湯,綠珠她們也壞,煮薑湯不給她多放糖,辣的杏兒臉紅撲撲火燒似的,但比起剛才的慘白,倒是讓嵐琪安心些了,又見她站著雙腿打哆嗦,知道跪得膝蓋疼,嘆了一聲說:“坐下說話吧,永和宮裡從來沒有折磨宮女的規矩。”
這樣一說,杏兒反又跪下哭了。
她昨天半夜清醒後發現自己在皇帝身邊,嚇得魂都沒了。從前在瀛臺見過幾次聖駕,雖然只是遠遠地看,但也認得清,何況在那麼富麗堂皇的寢殿裡,身邊睡個大男人,整個紫禁城裡,除了皇帝還有誰?可她怎麼也不記得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只記得從寧壽宮出來後,後脖子被重重一擊,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若是暈厥跟個死人似的,皇上怎麼會碰你?”環春終於忍不住了,一股腦兒把肚子裡的火氣發出來,說著說著自己也覺得過分,杏兒卻是低垂著腦袋照單全收,雖然她不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皇帝的確臨幸了她,不論如何,她都背叛了德妃。
此時門前小宮女來,說太醫院來給德妃娘娘請脈,德妃有身孕,一直都是由慈寧宮吩咐下,一日兩趟地照顧她的身體,嵐琪讓請進來,照規矩把了脈,太醫說德妃有些氣血瘀滯,請娘娘好好寧心靜氣地調理,眾人都在心內嘀咕,不約而同氣呼呼地瞪著杏兒。
嵐琪瞧這光景,真真又氣又好笑,忽而心中一個激靈,吩咐太醫:“可否勞煩大人,給這位宮女瞧瞧?也不知道她什麼不好,大人看看再說。”
太醫領命,讓杏兒坐下調勻氣息,然後隔了絲帕給她把脈,又讓伸出舌頭看苔色,說了聲失禮後撐開了杏兒的眼皮子,兩邊眼珠子都仔細看了看,不禁皺眉頭。
環春見太醫面有難色,似乎不便當眾說什麼話,便請太醫借一步,好半天環春才回來,無奈地看了眼杏兒,到主子身邊耳語了幾聲,嵐琪聽得心裡突突直跳,皺眉問:“真是這樣?”
環春點點頭,嵐琪嘴上不說,心裡則想,龍榻上到底什麼模樣,似乎還得問問玄燁了,想著想著又十分生氣,終究意難平。
但杏兒的冤屈算是弄明白了,她後脖子上有一塊淤青,顯然她說被人襲擊沒有騙人,而太醫也證實這姑娘似乎吃了迷情之藥,脈搏苔色還有眼珠子裡的混沌,即便聽說被大雨澆得溼透了,她體內還有不曾散去的慾火,且要吃幾天清俊的藥壓一壓,不然很容易闖禍,而闖什麼禍,大家心照不宣。
這樣一來,嵐琪至少不會覺得自己一番好心被人揹叛利用,至少杏兒沒有真正地背叛她,要去查一查到底怎麼回事也不算太難,李公公這些日子不當差,昨晚乾清宮是哪幾個奴才當差,抓起來一問就知道。可那樣一鬧,皇帝會沒面子,弄得好像他懼內一般,不過是要了個宮女,難道還要看永和宮的臉色嗎?
說來說去,旁人委屈吃啞巴虧都不要緊,最最要緊的,是皇帝的顏面。
環春恨恨道:“娘娘寬心,不必大張旗鼓地查,李公公也有法子解決那幾個齷齪東西,就是不曉得誰在背後指使,還弄來這種藥給杏兒吃,既然如此,必定是想讓您不痛快,咱們要真不痛快,豈不是便宜了他們?”
主僕倆說這些,杏兒在邊上聽著,忍不住問:“奴婢、奴婢吃什麼藥了?”
環春竟是笑出來,拉她到身邊耳語了幾句,還抱歉地說:“剛才那樣罵你,我實在是氣壞了,你別往心裡去。”
杏兒聽得糊里糊塗的,大概曉得自己是被人下藥了,可一聽環春姐姐這樣講,更加覺得自己對不起主子,淚珠子往外冒,嵐琪才開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