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琪眼中放光,重重點頭道:“這件事絕不能隨隨便便就算了,哪怕不是貴妃,總也要查個水落石出,現在這結果不痛不癢,可不是我要的答案,不論是貴妃娘娘,還是法喀素和他的福晉,必須要有人付出代價。瑛兒還要在鈕祜祿家過一輩子,不能總讓她被人欺負,現在她年紀還小,再如何聰明能幹也敵不過那些老狐狸。”
嬤嬤感慨道:“為了二小姐,您可真較真,自己過去受的那些委屈,怎麼說嚥下就嚥下了?”
“我得到的幸福太多了,彷彿上天為了平衡這樣的人生,才會讓我經歷那些痛苦。”嵐琪緊一緊身上的氅衣,話雖如此,可提起來她還是覺得冷,“但瑛兒不一樣,她如今的人生已然是為了成全我,我不能再讓她被傷害,人總有私心總有底線,嬤嬤您說是不是?”
蘇麻喇嬤嬤自然站在嵐琪這邊的,細心指點她一些,等暖轎抬來了,看她上了轎子才安心,待折回來脫了氅衣在炭爐邊烤火,見有小宮女來說太皇太后請嬤嬤過去,蘇麻喇嬤嬤奇怪太皇太后怎麼又醒了,近了身才曉得她根本沒睡著,更囑咐她:“你派人去查查,臘八粥的事兒,到底和貴妃有沒有關係,若真是她的主意,斷了她往後的路,告訴太后,從今往後不許貴妃與家人往來。她現在有本事害嵐琪姐妹,將來就有本事害其他人,太子沒有親孃呵護,這些隱患就不能出現在他身邊。”
嬤嬤應諾,但沒提嵐琪那番話,她也想給德妃娘娘一次機會,讓她去試試這宮裡的水究竟有多深。
而然不等嵐琪籌謀如何從貴妃身上套出真相,另一個人卻先坐不住了,因為兩府聯姻,因為嵐瑛這一次的事,眼瞧這永和宮與鈕祜祿一族越走越近,撇開貴妃那層尷尬的關係不說,鈕祜祿家整個家族偏向德妃,對於皇貴妃而言,絕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貴妃有十阿哥,如今德妃自己也有了十三阿哥,誰曉得將來若有什麼事,這個親孃還能不能站在親生兒子身邊。
是以隔天一清早,嵐琪還在鏡臺前梳頭,眯著眼睛聽嬰兒時有時無的啼哭聲打瞌睡,紫玉從門前來,滿臉莫名地稟告道:“四阿哥上書房去了。”
嵐琪點頭,閉著眼睛說:“是這個時辰,怎麼了?”
紫玉皺著眉頭說:“但立時有人來傳話,皇貴妃娘娘請您過去,說有事情要講。”
嵐琪睜開眼,心中算算這幾天有什麼事要勞動皇貴妃問她,心裡想不明白,與環春對視說:“難道昨天我跟皇上出門的事她知道了?”
環春笑道:“知道了也沒用,您去都去過了,大不了聽皇貴妃娘娘幾聲絮叨,左不過那幾句話,都習慣了。”
這樣一來嵐琪也不大在意,穿戴齊整後略進了幾口蜜茶,便匆匆往承乾宮來,不想皇貴妃卻是正襟危坐在正殿上首,平日有事也都在暖閣裡說話的,今天這是要說什麼正經事?
嵐琪入殿來,才恭敬行禮,身後殿門就被關上,早晨天色本就昏暗,殿門這一關,裡頭沒點蠟燭,幾乎就看不清什麼了,而窗下機率光線正好落在皇貴妃那裡,嵐琪站在黑暗裡,看得見皇貴妃嚴肅的面容。
“娘娘……您有何吩咐?”嵐琪心裡沒底。
“昔日我來永和宮與你說的話,你與我說的話,可還記得?”皇貴妃冷然出聲,但不等嵐琪回答,就嗤笑她,“你原來也不過是利益為上的人,誰不願揀高枝攀,我本不該怪你,可四阿哥怎麼辦?現下你要去和鈕祜祿一族為伍,把我和四阿哥拋下了嗎?曾經你可是答應過我,咱們要暗下聯手,要為四阿哥謀前程的。”
嵐琪聽得直愣愣的,聯手的話是有,當年的佟妃因為太囂張跋扈,遇見些什麼事人人都把髒水往她身上潑,雖然她沒少做惡事,但也沒少背黑鍋,她漸漸覺得自己孤立無援,親自跑去永和宮說要與嵐琪聯手。不求別的,但求將來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