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放著一顏色發黃的酒葫蘆。那醉漢邊喝邊唱,高聲吟唱的便是劉邦所作的這首《鴻鵠歌》。那醉漢醉了嗎?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或許他只是在用他自己特有的方式來告訴世人:逍遙快活才是仙道。
那醉漢旁邊不時還有數名身穿花衣的小童經過。他們口中吟唱著和那醉漢所吟並不協調的兒歌:“九九重陽日,神劍出龍門,麒麟重現世,神蕩鬼魔驚。”
小鎮上的人們也像過節似的奔走相告,都在傳遞著這個石破天驚的訊息。那醉漢嘆息一聲,彷彿對那些在黑暗處利用無知小孩的行徑而不屑。或許這世界最天真無邪的便是童心,可是有些人偏偏連這人世間最後一片淨土都不肯放過。
在那並不寬敞的大街上,除了那些南來北往的駱駝商隊外,多出了許多攜刀配劍的修真者。有僧、有道,三教九流,魚龍混雜。為什麼大家信仰不同,身份不同,卻不約而同地來到這西北荒僻之地。除了尋找他們的神夢仙緣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理由足以讓他們來這裡冒險。
正如那童謠中所唱,一把名曰“麒麟神劍”的絕世仙兵重臨人間了。傳說不管誰擁有了它,誰便有了呼風喚雨的能力。不論對誰而言,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誘惑,是人們通往成仙之路的捷徑。
眾生皆為凡人,都逃不出貪、嗔、痴這三性的束縛。或許這才是人生中最大的羈絆吧。
讓這把仙兵重新問世的人有兩個,一個叫北堂鶴,一個叫南普照。他們的先人不知道在何時跑到西北這不毛之地,締造了一個偉大的所在——鑄劍山莊。在今天,鑄劍山莊這四個大字,已經足以讓西北修真界的大地抖上三抖了。
不知道他們是出於炫耀,還是另有目的。
沒多久,他們向天下發下了本應百年一發的拜劍貼,邀請天下群雄在九九重陽之日,一同目睹麒麟仙兵的風采。佛、道、儒、魔四道都為之震動了。誰最高興,誰最擔憂,沒人能說清楚。不過對於正邪兩道來說,也許是喜憂各半吧。
麒麟神劍,對於世人來說,也許是一個不應有的存在。它是仙器,也是兇器;它能救人,也能害人;不該存在,卻存在著。二十年前如此,此刻亦是如此。
曾幾何時,它與一位少年的命運聯絡了起來。
他是凡人,卻擁有著仙神的能力;他出身正道,卻做著和魔道相似的行徑;他有著幸福的過去,卻沒有幸福的未來。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甚至未來。人們誰也不記得他的名字,也不會記得他的存在。一把劍,一個人,縱橫天地間,驚天地、泣鬼神。本是濟世仙兵,卻成了世間最恐怖的存在。
或許說他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鬼,一個只知道用劍殺人的魔鬼,一個曾經斬殺正邪兩道數千高手的魔鬼,一個在修真界名列“十劍”之一的劍鬼。
他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劍鬼出現一年後,又迷一般地消失了。
劍鬼的生死和麒麟神劍的下落便成了修真界一大不解之迷。二十多年過去了,不知道是麒麟神劍不甘寂寞?還是被劍鬼拋棄了?它又出現了!在人們快要將它遺忘的時候,出現了。
仙來客棧的金字招牌在風中搖曳,門上懸掛的風鈴叮噹作響。人來人往,過路的客,流水的兵,世事多變,滄海桑田。也許千百年來,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那不知道被哪個神仙寫下的那“仙來客棧”四個大字,以及人們嚮往求仙之路的那種熱情。
世間求仙者甚多,但成仙者卻寥寥無幾。
凡人始終擺脫不了輪迴之苦。
就連這仙來客棧的老闆,也不知道換了多少個了。
那醉漢還在沐浴著並不柔和的陽光。一個衣著華麗的胖子從客棧裡帶著微笑走出。這個胖子就是這家客棧的現任老闆。也許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