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急調三十萬兵馬守衛皇城,整個南楚霎時間風聲鶴唳,因為楚離失蹤一夜所帶來的連鎖反應令人為之膽寒。盛都之內人人驚悚不定,百姓居於家中不敢外出。
趁此南楚大亂時機,其他幾國卻都在暗中觀望,沒有一個人敢輕舉妄動。楚離選在這個時候發動政變,清洗皇家二權,不是沒有原因的。西川燕回、齊太子安、南疆部族長老、沿海藩國首腦等等此刻全都聚集在南楚盛都,等待著楚離的登位大典。有這些位高權重的人質在手,就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敢於輕舉妄動。
而就在封鎖城門的當天晚上,秦國使者終於到來。該來的已經全都來了,南楚的盛都,一時間成為了整個天下最為複雜也是最為兇險的地方。
為青夏打點好一切,楊楓抱著一堆血汙的衣裳,就走出了營帳。剛一出門,正巧碰上了剛剛走馬上任的樞密院太卿林暮白,當初從綠營軍調到皇城禁軍的時候,楊楓曾和林暮白有過一面之緣,淡笑著打著招呼說道:“恭喜林大人高升。”
“哦,是楊大人,怎麼,你也住在這嗎?”林暮白一身三品官袍,看起來別樣的神采奕奕,少了幾分呆氣,多了幾分英武。
“正是。大人有何事?”
“殿下要我看看夏侍衛,他的傷怎麼樣了?”
楊楓眉梢淡淡一挑,沉靜說道:“已上藥包紮完畢,這會已經睡了。”
“這樣,那我回去稟報一聲。有機會再來拜會楊大人。”寒暄了幾句,林暮白就轉身離開。楊楓看著他的身影,沉重的出了一口氣,剛要離開,就見簾子的一角緩緩放下,一隻白玉般的手,慢慢的縮了回去。
這人眼裡的砒霜,就是那人眼裡的蜜糖。行刺一事雖然鬧得朝野震動、沸沸揚揚,但是其中得利者,卻不乏一兩人。
楊楓因為面臨大敵,指揮若定,一躍三級,成為禁衛軍監軍校尉。而反觀這次事件中最大的功臣夏青,卻並沒有得到什麼實質性的嘉獎,只是從黑衣衛的外圍守衛,晉升成為楚離的貼身護衛,三日養傷休息之後,正式上任。
門外徐上衛帶著黑衣衛將士將營帳團團把守,除了出去硬拼,根本無法逃脫,青夏穿好近身黑衣衛的侍衛服,並沒有像往常一般在臉上塗抹化妝,素顏走了出去,徐權全無任何呆愣表情,帶著青夏,直接進入中軍大帳之中。
楚離一身白色棉袍,沒有鎧甲兵器的森冷,仍舊帶著一絲刀鋒般的寒芒。他正在細緻的描繪一副丹青,即便青夏進門來,也沒有抬頭。徐上衛恭敬的行禮退出。青夏站在一旁,靜靜等待著風雨的來臨。
“傷好了嗎?”低沉的嗓音突然在空氣裡緩緩響起,楚離垂首,墨色的長髮自他的肩頭滑下,落在長几之上。寬大的袍袖在書案上掃過,白色的棉布帶著一絲和他氣質絕不相符的柔軟。
青夏不再掩飾聲線,要改變一個人的體貌聲音雖然簡單,但是要改變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熟悉,就是難上加難。這一夜半日的相處,青夏早就料到楚離會查處她的身份。就算他當時還只是懷疑,回到大營之後,翻查一番所謂夏青的資料,立時就會原形畢露。清淡的聲音在大營溫暖的空氣中淡淡響起,青夏低聲說道:“已經好多了。”
“軍營吵鬧,不適合養傷,我在城南的找到一個清雅的小築,待會你去看看,喜不喜歡。”
“殿下這是要軟禁我嗎?”清瘦的女子略一揚眉,緩緩抬起頭來。
楚離沉聲一笑:“我可能關得住你嗎?”
“城南比鄰齊太子居所,殿下不怕我和他斯通款曲,出賣大楚?”
“你不會。”楚離淡淡說道,好像兩人說的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一般,“你若是要做,昨夜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