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的心悄悄地遺落在八年前的蘭亭大殿而不自知?為了這一個擁抱,他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了,這一路,他走的跌跌撞撞辛苦萬分,但是,終於還是看到了烏雲上空的豔陽。
楚離垂下頭來,埋首在她的頸項,深深地呼吸,狠狠地抱緊,聲音略帶著沙啞,緩緩地說道:“即便只有一絲希望,我也不能放棄。”
乾澀的眼睛終於落下一滴淚來,青夏加大了手臂的力量,讓眼淚落到他寬厚溫暖的肩膀上:“傻瓜。”
高高的城樓上,南楚大皇和東南總都督夏青緊緊地相擁,突然間,楚皇捧起東南總督的臉孔,順勢就深吻了下去,整個南楚大軍同時譁然,驚呼聲直衝雲霄。
猛烈的長風突然颳起民,漫天濃霧瞬間即逝,青夏的頭盔頓時落地,滿頭飄逸的青絲迎風而舞,婉轉飄揚如同無數漆黑的蝴蝶,一張娟秀柔和的小臉充滿了女性柔美的光輝,所有的東南士兵齊聲抽氣,原來一路上帶著他們衝殺奮戰的東南總督,竟然是個女人。
楚離眼神明亮,緊緊地拉住青夏的手,一字一頓地說道:“青夏,跟我回盛都。”
青夏笑著點頭,牙齒潔白,氣息溫潤,溫柔地笑道:“好。”
南楚大皇站在高高的城樓上,衣袍翻飛,眉眼飛揚,對著南楚最為精銳計程車兵朗聲大笑,鄭重地宣佈道:“將士們,我的皇后回來了。”
所有的南楚軍人齊聲歡呼,聲音撕破長空,驚散了天空中盤旋的飛鷹。
遠遠的大漠上,一匹潔白的駱駝靜靜地站立在沙丘之上,白髮垂首的老人對著駝背上的青衣公子恭敬地說道:“主人,該走了。”
青衣男子緩緩地點了點頭,面色平靜,轉過身去,漸漸地消失在大漠的盡頭。
朝陽,璀璨,有若祥雲。
在樓蘭進行了短暫的休整之後,就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其實當日以聯軍的實力,即便是楚離所帶的精銳新力軍的加入,也是有能力一戰的,只是因為齊安的猝死,東齊餘孽潰敗逃亡,匈奴各自為戰,西川獨力難成大事,反面被混亂的大軍衝散了自己的隊伍,混亂之下,才被楚離和青夏內外夾擊,吃了大虧。
樓蘭一戰,南楚大獲全勝,加上之前一月青夏的樓蘭保衛戰,傷亡還不過兩萬,卻消滅了聯軍大力大約十五萬之多,堪稱以少勝多的名戰。齊安,齊言,南奴赤利阿木圖、女真完顏術,坦搭大將,西川將領喬十三等多人,可謂是戰績赫,天下震動。各國聯軍中,除了比較消極的守在外圍的北秦,其他各方都有嚴重損失。尤其是北地匈奴,由於戰事是發生在匈奴腹地,燕回之前的栽贓陷害和楚離的暴怒屠殺,使得匈奴人元氣大傷,十室九空,一片焦土。在未來的十年來都沒能恢復過來,也沒有能組織起有力的攻勢對中原發動進攻,這在一定程度上,也為多年之後北慈大帝揮兵塞外帶來了極大的助力。
這天晚上,楚軍行進到龍牙沙漠之中,樓蘭一戰消滅了太多數敵人的主要戰鬥力,但是楚離仍舊不敢太過於大意,畢竟龍牙沙漠這一塊,曾經是北秦飛廉女將陸華陽的駐紮地。
大漠夜裡荒涼一片,一身白衣的女子騎在馬上,靜靜地走出營地,行了大約半個時辰,就見高高的沙丘上矗立著一座孤獨的壽塔,女子翻身下馬,來到壽塔之前,手掌輕觸上面古樸的花紋,眼神迷離淡遠,好似想起了很多的往事。
歲月的風捲起遍地黃沙,打在她潔白的裙角,她從馬背的行囊裡拿出一管長簫,靜靜地吹奏起酒神節上曾經吹奏過的曲子,那些前塵往事,像是波動的手一樣地滑過她的腦海,激起淡淡地漣漪。大漠荒涼,記憶的碎片呼嘯而來,到處都是那個人身上明媚溫暖的陽光。
秦之炎,我有多長時間沒有想起你了,這些年來,我走遍了天涯海角,像是一抹無主的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