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侍衛實在看不下去了,再這麼下去,不用等到單于的懲罰,左賢王就已經被活活凍死了。上前輕聲的勸了幾句,冒頓仍然不為所動,一名老將嘆了口氣,命人端了碗熱酒給冒頓。
冒頓伸手顫抖著接過了熱酒,放在凍的蒼白的嘴唇邊輕輕抿了幾口,這才緩緩回過氣來。跪著的下半身已經僵硬的毫無知覺,輕輕挪動一下就是鑽心的痛。
他卻不敢起來,因為他實在想不到有什麼方法可以平息頭曼心中的怒氣。
頭曼城被秦軍攻破,匈奴人的王城被屠戮一盡,連單于最寵愛的閼氏都被秦人抓走了,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而他冒頓先是被指責救援不力,又在和秦人交戰中大敗而歸,五千金帳狼騎損失大半,連徵召的匈奴部屬也死傷五千多,這更加坐實了他冒頓指揮失當的罪名。
如今秦軍卻大搖大擺的消失在瀚海中,失去了蹤跡。這讓已經年近五旬的頭曼如何能受得了,聽到這個訊息後大叫一聲,當場暈死了過去。醒來後悲傷過度,也不進食,只是跪在長生天的金像面前痛哭流涕。
冒頓見此哪還敢走開,只是老老實實的跪在帳外。整整一天一夜了,若不是靠著侍衛們送來的烈酒和薑湯,恐怕他早就撐不下去了。
冒頓喝完了熱酒,許久才緩過氣來,看著那名侍衛問道;“單于呢,還在神廟中嗎?”
侍衛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不忍,道;“左賢王,我看您還是先回去吧,單于現在悲傷過度,誰都不見的。”冒頓平素對頭曼身邊的親衛都極好,從來不擺左賢王的架子,還經常接濟一些戰死和殘疾的戰士家眷,所以士卒們大多對他親近。
冒頓卻搖了搖頭,道;“你不必管我,我自然有我的安排。”
這時遠處一名親衛大步跑了過來,到冒頓面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左賢王,單于出來了。”
“哦?”冒頓眼中一亮,急忙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那親衛喘息了一會才接著說道:“閼氏回來了,單于喜出望外,正在召集諸位大人議事呢,恐怕馬上就要召集左賢王你了。”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宮人來招冒頓覲見。冒頓在侍衛的攙扶下勉強的站了起來,活動了下僵硬的手腳,便一瘸一拐的跟在宮人身後。
帳中,匈奴的單于、右賢王、左右日次王,右骨蠡王等匈奴的貴戚齊聚一堂,頭曼坐在最中間的大椅上,一旁居然是失蹤多日的閼氏。冒頓心中一沉,暗叫不好。
閼氏正坐在頭曼身邊,將臉緊緊的靠在頭曼胸部,嘴裡喃喃的哭著訴苦。見冒頓走進帳來,抬頭飛快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
冒頓滿臉誠惶誠恐的跪在帳外,爬著進帳內,低著頭也不敢說話。頭曼見他進來,本來已經平息的熊熊怒火再次燃起,下座來飛腳踹去。冒頓慘叫一聲,滾落在一旁,爬起來只是拼命的磕頭。
頭曼指著他怒喝道;“你這個廢物,讓我匈奴蒙羞,連王城聖地都被秦人佔去了,給你的金帳狼騎居然給我折損了大半,還讓秦人全身而退。你說,我要你這個太子有何用。”
“來人,把這個廢物給我拖出去亂杖打死。”
冒頓心臟猛地收縮,渾身害怕的顫抖起來,這回他是真的害怕了。他感覺出,他的父王是真的動了殺他頂罪的念頭。
周邊的匈奴各王都露出了不忍之色,正在哭泣的閼氏則是暗暗露出了喜色。
平心而論,這次錯並不在冒頓,他率著狼騎狂奔九日便趕到了頭曼城,已經是盡了全力。至於頭曼將王城失陷全部歸罪於他,只不過是想找個人來承擔責任罷了。這個人當然不能是他——匈奴偉大的撐犁孤塗單于,而冒頓這個他不喜歡的太子,就是最好的頂罪羊。
見冒頓臉色被凍的青白,滿臉哀求之色看向他的父王,頭曼卻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