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聚眾行?,並沒有豎起造反大旗,始皇帝數次東巡經過大江,他都很聰明的選擇消聲隱跡,從不去惹始皇帝的鋒芒。
既然是巨?,他當然要劫財。
他英大爺盤踞江邊,雁過拔毛。官府的、各個豪族大家的、一些過往的商戶……沒有他不劫,也沒有他不敢劫的。不過他很聰明,他只劫財,儘量不殺人。財物丟了也許只會怨恨上一時,性命丟了的話可能就會讓他的親朋好友怨恨上一世。
有時候英布挺自鳴得意的,他一個平民小百姓出身,還做過驪山的刑徒,卻能聚集三千多亡命之徒盤踞江中。就連堂堂的郡守大人想前往咸陽上繳賦稅,都要客客氣氣派使者送重禮給他,讓他行個方便。
得勢如此,夫復何求。
可是他現在卻高興不起來了,而且相當不高興。
趴下地上正在稟報的哨兵偷偷抬起頭看了英布一眼,心中有些害怕。
老大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英布又是狠狠的一口咬下,彷彿手中的烤肉就是那讓他心煩不已的項羽。伴隨著咀嚼,右臉上的傷疤不停抖動,彷彿一隻醜陋蠕動的蜈蚣。
這塊烙印是英布在驪山為刑徒時留下的,他不但不以之為惡,反而四處炫耀這塊烙印,說他小時候得到相士贈言‘當在受刑後稱王’。
英布重重的吐了口塗抹,嘴裡含糊不清的對小卒道;“說,怎麼不繼續說了。”
跪在地上的小卒戰戰兢兢的接著說道;“項羽讓一群手下在門外辱罵大當家的,罵的十分難聽。”
“他們罵什麼?”
小卒吞吞吐吐的道;“小的不敢說。”
“說。”
“他們說大當家你是縮頭烏龜,沒種的貨,還送了套女子的衣物放在寨門口。”
英布大怒,拔出佩刀一刀砍斷身前的塌幾,睚眥欲裂,“好你個項羽,辱我太甚。”
一旁塌几上坐著的賁赫急忙站起身來,安慰其道;“老大,這很明顯是項羽的激將法,想激老大出去應戰。”
英布恨恨道;“我何嘗不知,只是這項羽太過可恨,要不是我們手下的那幫軟蛋太過無用,我早就殺出去和項羽決一死戰,何必在此受此羞辱。”
賁赫骨溜溜轉了轉眼珠,伸手揮退了小卒,在英布耳邊小聲的說道;“老大,我覺得我們現在更應該注意的是劉虎和鄣修他們。”
英布皺了皺眉,道;“他們又不安分了嗎?”
賁赫點了點頭,“我這幾日去他們帳中調動人手輪班防守,他們都罵罵咧咧的,一副不滿的樣子。”
英布又是一陣氣悶。穿戴好衣甲,拿上佩刀,對賁赫道:“走,陪我去城樓上看看去。”
寨門外數百米處,仍有幾十名項羽的屬下在那罵罵咧咧。雖然還只是四月份,天氣卻已有些悶熱,尤其是午後太陽正射,這幾十名士卒便解開衣裳,有些甚至癱坐在地上,指著城樓出肆意辱罵。
又遠遠的看見英布走上城樓,雖然不認得他是誰,可是見他的裝束打扮應該是賊首,便齊聲一片噓聲。
英布身後的一名頭目不禁大怒,氣沖沖的吼道;“老大,讓我帶兄弟們出去衝殺一陣吧,也好滅滅他們的氣焰。”
英布捏緊拳頭,青筋爆出,過了許久卻平靜了下來,緩緩說道;“不必了。”
“你看那些人身後的樹林,項羽定然在那裡埋伏了人手,我們是步卒,他們卻是騎士,冒然出城的話只會白白葬送兄弟們的性命。”
那名頭目咬緊牙,恨恨的說道;“難道我們就這樣一直當縮頭烏龜嗎,那今後我們在其他山寨的兄弟面前怎麼抬得起頭。”
英布卻不說話,只是眯著眼細細的看向項羽的駐紮的營地,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