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勸,黃家多年的老臉還能再賣上一賣!”
李信頗為感激的看著黃勝,此人是個直腸子,又是黃妸的大哥,為了自己的戰略設想破家毀財,更是為闔城百姓做財產擔保,這才保證了一天之間所有人撤出了代州。現在他所謂的賣臉,恐怕亦是如法炮製。
可若是不如此,他還有更好的辦法嗎?李信鄭重的衝黃勝一揖。
“如此,全賴黃兄了!”
黃勝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大帥言重,瞧好吧!”
不過片刻功夫,黃勝的作用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百姓們紛紛拋棄了隨身攜帶的重物,行進速度果然快了一大截。就是如此李信仍舊不敢掉以輕心,整個三衛軍與百姓隊伍已經拉開了距離,遠遠的墜在後邊,與之間隔的則是負責輜重的輔兵。
出了胡峪口又走出數十里地,田復珍突然建議道:“前邊就是茹越口,大帥,百姓們不如由此出邊牆,先往應州取道,然後在前往渾源州,不知可否?”
李信此前曾仔細研究過大同府與太原府的地圖,沉思片刻之後,還是搖了搖頭。
“流賊一支偏師佔了平型關,他們走的必然是馬邑,應州一線,由邊牆之外發動突襲,這才輕鬆的得了手。若是百姓出茹月口,萬一應州此時已在流賊掌握之中,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田復珍目光一陣黯然,李信說的有道理,目前的形勢也只有三衛軍親自掌控的堡寨城池才算是相對安全的。自襲破北婁口之後,李信便由陽和衛調了人來,親自駐守此地,因為這裡關乎到三衛軍的後路,所以便格外重視。百姓們只有去這裡才是最佳的選擇,但卻要冒著被流賊追擊上的風險。
“唉,也只有如此,但願流賊不要糾纏不休!”
但是流賊們還是讓他失望了,除了茹越口沒多久,流賊的騎兵前鋒便已經隱隱出現在三衛軍的視野當中。萬幸此時天已近黃昏,他們並沒有貿然發起進攻,而是遠遠的尾隨其後。
這倒不是說三衛軍畏敵怯戰沒有制勝的把握,而是一旦打起來,三衛軍這三千人能結成的戰線畢竟有限,若是有任何一股流賊從戰線以外穿了過去,遭殃的還是百姓。
因此李信的主意是,能不接戰就不要輕易與流賊戰鬥,如此耗著也是好事,一旦到了北婁口,他便再無所顧忌,大不了就放手一戰。
隨著夜色漸深,李信的神經雖然愈發緊張,但一顆緊懸著的心卻稍稍落定。時人因營養不良,多患有夜盲症,向在夜間發起進攻若沒有足夠多的火把照明,是一件極為吃力的事。
很顯然,流賊雖然人馬眾多,但是由其隊伍中星星點點的光亮來判斷,他們準備並不充分,連夜間行軍的火把都沒有幾根。反觀三衛軍與百姓們則不同,蜿蜒的火把長龍竟一眼望不到頭。
這既是優勢也是劣勢,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火把長龍等於告訴了流賊們,他們的共計目標之所在,只要衝著火把方向衝去,便一殺一個準。
李信只希望雙方就如此時這般對峙相持,只要過了今夜,相信北婁口也已經到了。李信第一次感到了掣肘是什麼滋味,他此前經歷過大小仗無數,卻沒有一仗是因為顧及百姓們而畏首畏尾不敢輕舉妄動。
當初也曾帶領過大批流民共同作戰,但那些流民都是韃子洗劫之後剩下來的精壯,能夠勝任各種極短條件,而眼下這支百姓隊伍卻不同,由於精壯在代州守衛戰中消耗不少,剩下的這批人里老弱婦孺倒是佔了一半。
就是這樣一群人,要體力沒體力,跑也跑不快。要戰鬥力沒戰鬥力,打也打不了。李信乾瞪眼沒咒念,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乾耗著。
可他突然發現,對方似乎有了異動,對方本來星星點點的火光逐漸有集中的趨勢,這是一個十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