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中,首領太監以為李信是在擔心自身的安全,笑道:“李將軍儘管放心,咱家安排了東廠的人,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想再靠近那院子,卻是是比登天。”
臺基廠的安全的確是個大問題,李信又是拱手稱謝,隨即又一拍腦門,赧然笑道:“還未請教公公高姓大名?”
那首領太監渾不在意道:“咱家有什麼高姓了,原本在家時父母起了名叫高鏗,曹公都叫咱家小高子……”
“李信有一事想拜託高公公。”
高鏗一擺手,笑道:“李將軍客氣甚,儘管吩咐便是!”
“東江米巷中有一戶臨街會館,想請公公查查他們的底細。”
李信終究還是想一查那黃小弟的身份,很多事太過巧合,便不尋常。
第一百零五章 三衛總兵
當天下午,內閣大學士楊嗣昌、內閣次輔薛國觀、刑部尚書劉覺斯、兵部尚書傅宗龍、禮部右侍郎張四知,還有剛剛晉封為武英殿大學士,吏部尚書的範復粹等一干重臣又被皇帝召進了紫禁城。
之所以一日之間兩召重臣入宮,是因為內閣行使票擬之權封駁了皇帝剛剛下達內閣的聖旨,這在崇禎一朝是從未出現過的情況。自朱由檢即位除掉魏忠賢以後,便大權獨攬,內閣首輔更是為皇命是從的角色,誰曾想今日行事竟如此膽大妄為。皇帝為此雷霆大發,將內閣的幾位重臣以及各部尚書一齊召進了宮裡。
用過午膳之後,朱由檢便回到文華殿處理剛剛由各地送來的奏章。韃子入寇,京師封城多日,直隸兵連禍結南北交通斷絕,直到韃子退兵這才又恢復了通訊。
文華殿大門窗戶都糊著厚厚的窗戶紙,殿門一關能透進來的陽光就極為有限,御案前的銅盆子裡的炭火已經半死不活,偌大的大殿更顯陰冷。只有御案之旁特意添了一柄燭臺,搖曳的燭光照量了周遭尺把範圍,只見御案之上堆滿了如山一般的奏章,皇帝朱由檢便埋頭於小山之中。
重臣們行完三拜九叩之禮後,在丹墀之下站了一溜,皇帝埋頭批閱奏章似乎根本沒有功夫招呼他們。文懷殿中靜的沒有半點聲息,站在丹墀之下的忠臣們連大氣都不敢多出一下,儘管殿中氣溫低的幾乎可以結冰,但劉覺斯老頭子腦門上已經隱隱的見了汗。就這樣雙方都沉默了大半個時辰,身為內閣大學士的楊嗣昌終於忍不住,先是乾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才低聲問道:
“萬歲?”
朱由檢仍舊筆走龍蛇,頭也不抬,只輕輕回了一句。
“何事?”
楊嗣昌斟酌著說辭,硬著頭皮道:“萬歲,山東總兵死於李信之手,再派他去做山東鎮總兵,恐怕影響極會極為惡劣。”
朱由檢仍舊頭也不抬,問道:“惡劣在何處?”
封駁聖旨的注意是他楊嗣昌定的,他十分清楚這個時候決不能退縮。
“山東鎮總兵乃是死於非命,不管理由如何,總是不合朝廷法度的,就算萬歲不予追究,也不能任用殺人兇手繼任。否則全國個鎮紛紛效仿,這還了得?”
幾位閣臣紛紛點頭表示贊同。楊嗣昌此前一番話說出口後,覺得舒暢了不少,於是又繼續道:“更何況李信之前連官身都沒有,僅僅是一介馬賊,有了尺寸之功便登壇拜將,以後又如何再賞?”
朱由檢仍舊沒有反應,大殿陰暗,楊嗣昌瞧不清皇帝的面部表情,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但這一回就算是豁出來丟官去職也不能讓李信倖進這個山東鎮總兵,否則孫承宗羽翼豐滿,他再無力抗衡。
“韃子入寇,有功的將軍不止一人,如僅僅榮寵李信一人,又叫其他人如何心服?還請萬歲三思拿!”
說完最後這句話,楊嗣昌匍跪餘地,聲音裡卻是顫抖不已,似是帶上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