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放在桌子上,腳步有些沉重,行走的似乎十分艱難。
秦之翔站在屋子裡,想了想,終於還是坐了下來,輕聲說道:“我聽如雲樓的老闆說,你已經走了三年,我派人四處找你也沒有一點訊息,最後只找到你出關的記錄,這幾年,你去哪裡了?”
青夏聞言,突然抬起頭來,問道:“你有之炎的下落了嗎?”
秦之翔一愣,低低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沒有,你還在找三哥嗎?”
桌子上有微微飄著熱氣的清茶,想必是秦之翔來這裡,有人給準備的,青夏拿起來喝了一口,點了點頭,也不說話。
“你……”秦之翔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沉聲說道:“你還是別去找了,你我都該心知肚明,就算是找到了,也不過是青冢一座了。”
啪的一聲脆響登時響起,白瓷的茶杯頓時被青夏生生捏碎,銳利的瓷片插進她白皙的手掌之中,鮮紅色的血緩緩的流了出來,染紅了她白色的亞麻衣袖。
秦之翔眉頭一皺,剛想為她包紮,卻聽女子聲音低沉的冷冷說道:“出去。”
女子的眼神頓時凌厲的可怕,帶著不肯面對事實的倔強,秦之翔嘆息一聲,緩緩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就走了出去。
青夏坐在桌子旁,等到那些隱藏在暗處保護皇帝的暗樁全部走遠,她的眼淚才一行一行的流了下來,在蒼白的臉上劃過蜿蜒的痕跡。
秦之炎,他們多壞,你才走了不過五年,他們就將你完全忘記了。你明明是去治病了,他們卻總是說你已經死了。
秦之炎,全天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知道你總會回來的。
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明陽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已經成了彭陽的禁地了,很少有人涉足,安靜的像是一片死寂的沙漠。第二天,青夏收拾了東西,鎖上門,牽了馬又去了如雲樓。
上次回來的時候,程筱就已經成了親,連舟和程筱畢竟認識不到半月,然後就那麼一聲不吭的走了,杳無音訊,天涯海角,終於還是沒有了這個緣分。
程筱看到青夏的時候,很是興奮,拉著她的手說個沒完,她挺著大肚子,身形也豐腴了不少,這是她第二個孩子,之前的一個兒子現在已經會走了,一直在她們兩人身邊玩著彈珠。前面酒樓的生意仍舊很好,程筱的丈夫姓杜,是個很忠厚老實的男人,每次看到青夏,都會靦腆的笑,然後很是熱情的去後廚張羅飯菜。
聽程筱嘰裡呱啦說了大半個時辰,青夏始終淡淡的笑。見到老朋友的感覺真的很好,在關外的這些年,即便是見到漢人的機率都很小,更不要說相熟的人了。
說了半天,程筱終於停了下來,不好意思的說道:“你別怪我囉嗦,實在是太久不見你了,你這個沒良心的,也不知道經常寄封信回來,讓我擔心。”
青夏笑,說道:“在關外經常一連幾個月見不到一個人影,到哪裡去寄信啊?”
“哎!”程筱嘆了口氣,說道:“你一個孤身女子,萬里迢迢的走那麼遠,多危險吶。聽我說,這次回來,就不要再出去了,就在我這裡好好的等著,秦公子他若是辦完事,一定會回來的。你看你,眼角都生了皺紋了,年紀也不小了,還要這樣東奔西跑嗎?”
青夏搖頭笑了笑,說道 “程筱,我今天來,是向你辭行的。”
“什麼?你還是要走?”
“恩,”青夏點頭說道:“這一次,我可能不會很快就回來,若是他回來,你將這個交給他。”
一封厚厚的信封放在程筱的手上,肚子圓圓的女子眼眶突然就溼了,不忍的說道:“這一次你又要去哪裡受罪?難道就不能休息一下嗎?你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又真能找得到他嗎?”
“也許很難吧,”青夏突然展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