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逆光站著,我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只覺得清冷的氣息潮水一般湧來,令我心微顫。
……
我暗惱自己無端的恐慌,重依嚮明於遠,抱住了他一隻手臂,看向阿玉。
手心漸漸發燙,慢慢地滲出微汗。
明於遠低頭朝我微微一笑,拍拍我的手,隨之慢慢轉頭,看向阿玉,他狹長的眼睛微眯,容色漸漸地現出一抹慵懶來,緩慢開口:“不知皇上到來……”
聲音低沉,充滿磁性,一樣是股懶洋洋的味道。
阿玉慢慢向床前走來,一步一步,每一步都是那麼端凝、優雅,每一步又是那麼沉靜、驕傲。
看著他走近,再走近,只覺得心開始收縮,渾身肌膚跟著緊繃,我充滿戒備地盯著他,盯著他步步逼近,最後在我床前站定。
下一個瞬間,我看清了他注視我的雙眼。
深黑濃郁,滿是寂寥與失落,空空茫茫,清雪一般,紛紛而下。
我不禁一驚,忍不住輕輕地喊了一聲:“阿玉。”
他一凜,眼睛漸漸清亮,如同雪地上的月光,清亮一片,清冷一片。
他從從容容伸出手,微涼的指尖,在我的唇上緩慢而堅定地抹過,彷彿要抹去某個印跡般。
剛才,他一定是看到了什麼。
這一想法冒出來,我不禁飛燙了臉。
下一時間,他已俯下身,吻上我。
動作之快,讓人來不及作任何反應。
明於遠將我往他的懷中一帶,口中端嚴一聲“皇上!”
阿玉已站得筆直,他深黑的雙眼掃過我的眼睛,我直接傻了眼,被動地看著他。
他笑起來。
轉眼看向明於遠,開了口:“不知明國師有何事要奏?”
聲音清冷,意態閒雅。
明於遠站起來,看著阿玉:“不知皇上這樣做,欲置簡非於何地?”
阿玉靜靜地注視我,良久,轉頭面對明於遠,微笑道:“心上。”
明於遠微眯了眼睛,淡然相對:“只怕皇上是枉用了一片心。”
阿玉說:“未必。”
聲音一樣淡定。
然後他沉靜反問:“明國師與簡非十年相處,佔得先機,不知明國師敢不敢將下一個十年交到我的手中?”
什麼?
我脫口而出:“不!”
“怎麼,簡非,”他微笑著看我,“你怕什麼呢?”
怕?
我看著他,不知如何回答。
明於遠微笑道:“皇上準備拿皇上的身份逼迫簡非嗎?”
阿玉清冷反問:“不知明國師有沒有藉著老師的身份,魅惑了簡非?”
什麼?!
我介面:“他沒有!”
我看著明於遠,十年相守,飛速從眼前掠過,魅惑?
這從何說起?
我瞪向阿玉,只覺得十分氣憤。
明於遠笑起來,正色回答:“明某從不知皇上有這麼豐富的想像力,明某如何待簡非,只求簡非心知,又何必為外人道?”
“心知?”阿玉輕輕笑起來,“只怕他還沒有開這個竅。”
我惱怒地看著阿玉,責問:“阿玉,你憑什麼這樣說我?我難道還分辨不出別人的心嗎?”
阿玉靜靜地注視我,微笑道:“這個問題,你老師可以回答你。”
我轉頭看明於遠,明於遠溫柔地對我一笑:“簡非,到目前為止,你確實沒有這個本事。”
什麼?
我看著他,看著這張令我十分心安的臉龐,輕輕地說:“可我知道我自己的,我知道……”
“簡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