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修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笑道:“陛下降旨,禮部核准,六藝學堂要成為官學。”
“官學?什麼意思?”
“這都不懂,真是個棒槌!”歐陽修撅著山羊鬍子,得意道:“自從慶曆興學令之後,凡是參加考試,必須在官學滿三百天,也就是說,日後河北的英才,想要參加科舉,都要經過六藝學堂的考核。得天下英才而教之,人生一大幸事。”歐陽修笑道:“成為官學,對你小子也有好處啊,朝廷會撥下來款項,還會配屬教員,六藝學堂的名氣更大,是好事吧?”
王寧安鼻翼扇了兩下,冷冷搖頭,“好壞都連著,按照醉翁的說法,河北的學子都會來搶奪入學名額,我滄州的子弟能有多少入學的?”
果然是個妖孽,一點都忽悠不了他。
歐陽修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二郎,成為官學,勢必以科舉為重,這和老夫興學的理念不符。但是老夫也沒有法子……出了點麻煩。”
原來六藝學堂還沒正式開山門,名氣早就傳遍了天下,晏殊晏相公,文壇盟主歐陽修,詩才天下無雙的梅堯臣,這三位超級巨星坐鎮,一下子就把六藝學堂送到了風口浪尖,成為人人嚮往的存在。
致仕在家的參知政事韓億上書,請求將六藝學堂定為官學,還說什麼河北學子翹首以盼。趙禎見到了扎子,毫不猶豫就同意了。
要說韓億怎麼那麼大面子?
其實瞭解韓家的底細,就一點不意外了,這位韓相公不但官做得大,還很能生,又很會教育孩子,蘇老泉教出兩個天才兒子很了不起吧!人家韓億愣是教出了八個,全都中進士,當了官!
這位韓億,就是大名鼎鼎的河北八韓的爹!
韓家論起實力,堪稱河北第一!沒有第二!
聽說了韓相公出面,歐陽修才猛然驚覺,他要辦個學堂,已經不是自己的事了,以韓家為代表的河北士族顯然不願意讓六藝學堂崛起,破壞科舉取士的格局,搶奪份額。
當然韓相公不至於直接出手打壓,而且這邊有晏殊在,他也壓不住。
韓相公就提議把六藝學堂變成官學,然後准許河北所有學生就學,其中也包括他們韓家的子弟。
“老夫要告訴你的不幸訊息就是成為官學之後,報考六藝學堂的人太多了,你們王家的部曲子弟,怕是沒戲了。”
王寧安不惜血本,當然是為了自家人考慮,儘可能讓王家的子弟能夠入學。他把學堂弄得老大,也是存了這個心思,招的人多了,機會也就多了。
但是六藝學堂成了官學,要面對整個河北,乃至全天下的英才,王家部曲子弟,還有多少機會啊?
歐陽修不無慚愧道:“這樣吧,老夫和晏相公商量一下,給你們留出一百個名額,免試入學。”
這已經是歐陽修能給的最好條件,可王寧安轉了轉眼珠,哪裡夠啊!王家的部下有三四百人,加上弓箭社,好多人都三五個孩子,100個名額只是杯水車薪,300個還差不多!
“醉翁,就不能擋一擋其他地方的子弟?”
“唉,有教無類啊!”歐陽修為難搖頭。
王寧安轉了轉眼珠,突然露出了笑容,“醉翁,也不需要固定名額,只是入學考試,做寫文章。”
“怎麼做?”歐陽修立刻警惕起來,“別想老夫給你們作弊啊?”
王寧安搖頭,“哪能啊,我是想讓醉翁依循六藝學堂的宗旨,不光要考詩詞歌賦,經義文章,還有考其他專案,比如體能、比如算術。”
歐陽修根本不相信,疑惑道:“二郎,考這些你就有把握?”
……
通往滄州的大路上,數百青壯武士簇擁著一支車隊前行,足有四五十駕馬車,好長的一條大龍,讓人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