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上次潛邸門前,文相公大戰曹太后,狗牙兒是記憶猶新,他相當欽佩老文的本事……貌似只有這位文相公能給他出點主意了。
只是等狗牙兒到了文相公的住處,頓時傻眼了。
沒有高門大戶,沒有青磚瓦舍,只有矮矮的一圈籬笆,裡面種著不少蔬菜,有一個寬敞的草棚,那裡是文相公講學的地方。
狗牙兒左看右看,這裡都像個牛棚,不像是文府!
從他身旁路過一個老者,挑著扁擔,狗牙兒立刻問道:“老丈,請問這是文府嗎?”
他這麼一問,老頭也不遲疑,隨口道:“沒錯,老夫就是文彥博……”
文相公把扁擔放下,抬頭,伸手,擦汗,突然,他認出了狗牙兒!
瞬間,老文的臉就變了,他連扁擔都不要了,轉頭就跑……狗牙兒都看傻了,乖乖,還真是文相公啊!
他情急之下,替老文扛起扁擔,在後面就追,仗著年輕力壯,文彥博剛跑到門口,狗牙兒一步躥上來。
“姓文的,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的窩給燒了!”
文相公生生停住了腳步,老頭子氣得五官挪移,呼呼喘氣,點指咒罵:“兔崽子,你真行!好,你把那個水缸挑滿了,然後再說!”
文彥博指了指牆邊一個巨型的水缸,切齒說道。
還真別說,狗牙兒動作麻利,不到一刻鐘,愣是把水缸給填滿了,額頭只是微微冒汗。
“文相公,怎麼樣,還有什麼要求,我都接著。”
老文無可奈何,“進來吧!”
兩個人對坐,狗牙兒看了看老文的住處,真是沒法稱作府邸,最多隻能叫草堂,甚至還不如儒州的時候。
“我說文相公,你裝出這個樣子來,是給誰看啊?”
“誰?”
文彥博眼眉都立起來了。
“還能是誰,當然是你那個無情無義,過河拆橋,心黑手狠,喪盡天良的爹……”
狗牙兒不高興了,皺著眉頭道:“文寬夫,你嘴巴放乾淨點!”
老文毫不畏懼,“臭小子,你跑我這來幹什麼?你還替他說話?”
狗牙兒把脖子一梗,“那是我爹,怎麼能不替他說話?我現在只是鬧不明白,我爹要幹什麼?”
文彥博不屑道:“你怎麼不去問他,何必來煩老夫?”
狗牙兒很臭屁道:“兼聽則明,偏聽則暗!”
八個字,把文相公氣瘋了!
你真是你爹的兒子!
你們王家,從上到下,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你爹欺負我,你也欺負我。
你那個倒黴弟弟倒是不欺負我,可他把我的孫女拐走了!
老夫算是欠你們的!
文彥博怒火中燒,過了好一會兒,他又笑了。
“行了,你小子的來意老夫清楚……你是不是想問,這麼多次肅貪,為什麼這一次剛開始就掃到了你?是你爹跟你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老文一開口,狗牙兒就聚精會神,不得不說,老前輩就是不一般,真是直擊要害!犀利無比啊!
其實狗牙兒也不是真的生他爹的氣,只是他不清楚,老爹到底是什麼心思。
“文相公,從我小時候算起,朝廷就不斷整肅吏治,當年設立皇家銀行,設立審計司,後來除掉了幾位宰執,又改革官職,也清理過宗室,還剷除過世家……這麼多次下來,大宋的吏治就沒有一點改觀嗎?那我爹,還有你們,都在忙活什麼?這一次的肅貪,又會不會和以往那樣,無疾而終?”
狗牙兒一口氣問了很多,老文都微笑著聽著,他伸手指了指頭上的草棚,笑道:“如果這一次和以往一樣,老夫也就不用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