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就開槍,刑龍若上前擋,差點殉職。
高澤謙拿著總結材料遞給刑龍若:“持槍人名趙則棟。現年四十七歲。他具體情況都在這兒,您看看。一開始我們審訊,趙則棟說綁架楚豫盛的女兒只是為了錢。現在他又說是被楚豫盛逼的,他只是為了要給兒子報仇。”
刑龍若坐在桌前,檯燈的燈光斜著罩下來,平白讓他臉上的稜角又深邃了幾分:“有沒有說為什麼。”
高澤謙遞過第二份審訊材料:“楚豫盛是家大型運輸公司的老總。趙則棟是楚豫盛公司下屬的一個運輸隊的司機。前年他兒子趙原也進了這家公司的運輸隊。兩年前趙則棟在長途運輸途中翻了車,趙原坐在副駕駛上當場死亡。趙則棟也應為沒有得到妥善治療,由開放性骨折感染患上慢性骨髓炎。這是他的工傷鑑定,八級。楚豫盛公司當年只為這些司機們買了團體意外險,並在趙則棟治療期間楚的公司就和保險公司做了終結。趙原的死,他們公司也就賠償了八萬塊了事。加上趙則棟的工傷賠償,趙家前後收到十萬塊。趙則棟認為這些錢根本不夠,而且是公司逼著他們長期疲勞駕駛才會這樣。他們公司卻認為翻車是他自己的錯。他的妻子得知趙原死後常年臥床不起,趙則棟本人已經幾乎喪失工作能力。這兩年他一直在打官司,已經花光所有積蓄。楚豫盛的公司有個很厲害的律師,他根本贏不了。為了給妻子治病,他就夥同自己的侄子綁架了楚豫盛的女兒要錢,順帶要給自己兒子報仇。”高澤謙道:“基本情況就是這樣。”
刑龍若低頭看訊問筆錄。高澤謙在一旁默不作聲。事實上,高澤謙是刑龍若的徒弟,正經磕頭敬過拜師茶的。當年高澤謙剛進刑警隊那會兒是公安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看誰都用下眼皮。刑龍若在外地出任務,隊裡沒人能收拾得了他。刑龍若回來把他拖過去一切磋,高澤謙就天天粘著刑龍若要他收自己當徒弟。刑龍若不理他,他也不氣餒,死纏爛打小半年,磨得刑龍若不耐煩,答應了。
“綁架外加襲警。趙則棟這罪名輕不了。”高澤謙道:“其實他們家挺可憐的。”
刑龍若突然問:“姓楚的公司裡那個厲害律師叫什麼?”
高澤謙道:“米晞暉。”
麥醫生基本已經喪失正常人的思維能力。他扒著米晞暉不放,一口一個親愛的。米晞暉扯都扯不下來。旁邊路過的竊竊私語,不時還“嘻嘻”兩聲。米晞暉嫌他身上難聞,似乎剛吐過,越扒拉他麥醫生越往他身上扭,跟水蛭似的。
米晞暉打算自己一個人惆悵惆悵的心情也沒了,拖著麥醫生一步一步往街邊走,想叫輛車。麥醫生跟在後面,嗷嗷地嚎:親愛滴你慢慢飛……咱倆一起去看小溪水……
好容易招到一輛車,米晞暉低頭看看腰,再看看半死不活撒瘋兒的麥醫生,想了想,一手拎著他的領子扔進了車裡。
計程車司機瞧著麥醫生的德性,很後悔停了車。就怕這種醉鬼吐車上,皺著眉一臉不悅。米晞暉自己也坐進來,慢條斯理地說:“不要擔心。他要吐我就讓他咽回去。”
司機師傅一陣噁心。
麥醫生家住哪裡米晞暉也不知道。總不能就把他扔街上,其實還可以送派出所去,米晞暉難得厚道一次,沒忍心。
架著麥醫生上三樓。麥醫生一路還真沒吐,淨顧著胡說八道了。前面司機師傅一個勁兒瞄後視鏡,猜他們倆什麼關係。米晞暉面無表情,正襟危坐,麥醫生柔弱無骨,扭來扭去。下了車米晞暉給了錢,然後看了看蹲在地上抱著腦袋的麥醫生。摸著下巴又思考了兩秒鐘,架起他,進了樓道。
麥醫生身量跟米晞暉相差無幾,人一醉又會變得死沉,米晞暉架他也吃力。好不容易把他拖到五樓,米晞暉把他撂地上撐著膝蓋喘了半天。開了門,一片黑,米晞暉下意識裡呼吸都屏住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