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晚飯在山長家中吃的。紀鳴、田師爺與席。這是道別的一餐飯。賈環喝了一點酒。
飯後,張安博叫賈環到他的書房中。張承劍泡了茶送進來,關上窗戶阻隔窗外的寒風。又點了炭盆,讓佈置的文雅的書房中變得暖和起來。
張安博峨冠博帶,形容清,嘆口氣,道:“子玉此去京城,一路順風。明年的春闈大比,定要取得好名次。國朝雖然不講出身,但高名次的進士日後的仕途會輕省些。子玉爭取成為翰林、庶吉士,最不濟也要成為御史、給事中。”
雖然賈環耽擱了這兩個月,但他看過賈環最近的卷子,中進士不會有問題。關鍵是名次。要取中前十,恐怕需要一定的運氣。
賈環行禮道:“弟子謹記。”
張安博捻鬚一笑,打趣道:“我要你謹記的可不是這件事。唉,算了,不說了。你去吧,我在金陵無須牽掛。國子監的改革我會推行下去。”
君子有三戒。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但是他這個弟子恐怕難以做到。他為人寬厚,不拘細節。倒不會因此而教訓賈環。
賈環老臉一紅。他知道山長要說什麼。
“山長,珍重!”
賈環再拜而別,辭別長者。這一去,再見山長就不知道是那一年。希望,他回京之後,不會失敗。(未完待續。。)
第三百八十五章 將要離去。
冬夜裡寒意凜然。北風唿號。
鄭國公鄧鴻與手下的將校飲酒回來,在搖晃的馬車中微微沉思著。他剛得到確切的訊息:賈環要離開金陵了。
對這個少年,他心情很有些複雜。當然,關係、立場是敵對,這確鑿無疑。
他前些時日請欽差寧儒吃過酒,寧儒指點了他幾句,讓他在這場洶湧的金陵糧案風暴中脫身。付出的代價,不足為外人道。在屬下面前,他永遠都是胸有成竹的模樣。但實際上,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而今,這個攪動、主導金陵風雲的少年,終於是要離開了。
他心中一鬆,似乎有一頭勐虎即將離去。
…
夜色之中,冷清的甄家門前,一輛馬車緩緩的駛入。片刻後,僕人們將喝的有些飄的甄禮送到垂花門中,有僕婦接著送往內院。
回到家中,甄禮心神放鬆,破口大罵道:“麻痺的,一群龜孫子,就想著訛詐我們家。都是些什麼幾把玩意。”
臥室內,甄禮的妻子許氏正在三姑娘甄閒聊,見狀忙從丫鬟、婆子手中接過丈夫。低頭垂淚,服侍著丈夫安睡。
一旁的甄心中湧起悽苦的情緒。
家中的情況不大好。揹負了200萬兩銀子的鉅額債務。上下壓力極大,連寶二哥都變得嚴肅了些。大哥正在變賣家產,但往往數千兩銀子的古玩、字畫,只能變賣數百兩。
這一切,都是那個即將離開金陵的少年所賜。
淮揚巡撫沙勝上書朝廷甄家參與鄭家販運私鹽,證據確鑿的事情已經傳到江南。而查抄鄭家的首倡者就是賈環。
甄在想:她現在再見到那個少年,還能保證像第一次見到他時的那樣問他嗎?
她當日在米行大街上的惋惜、悲嘆很有些無所謂。他,是最後的贏家。
而甄家沒落了。
…
夜裡的秦淮河上依舊是歌舞昇平,燈紅酒綠。只是,金陵的風雲變幻,秦淮河上的過客匆匆。陳家、甄家的少爺、公子們都已經是煙消雲散。
秦淮河南岸珠市雲煙院中,簫聲悠悠,如泣如訴。常來的熟客們便知道這是江南名妓劉如煙在吹簫。技藝高超。
雲煙院內的一處閣樓二樓中,劉如煙專注著的吹著豎蕭。身姿婀娜修長。
身後,雲煙院的粟媽媽絮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