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西裝上頭加披著雨衣,但是臭味還是滲了出來。後來他擔心那套西裝會出問題,趕緊找個機會把它送去洗衣店洗,弄巧成拙的是,沒有告訴洗衣店他的真名。他隨便告訴他們一個他在旅館住宿登記簿上看到的名字。所以陰錯陽差,你的朋友拿到了那套西裝,他有個好頭腦,他把它跟他看到一個男人攀登繩索的事聯想在一起。除非是你在夜晚脫下衣服游泳,你的西裝肩頭是不會碰到死魚的,你只會踩到它而已,總不會故意拿臂膀去碰它。而且沒有人會在九月天的夜晚下水游泳取樂。他把整件事情串連起來。非常聰明的人,馬克懷特先生。”
“不只是聰明。”奧德莉說。
“嗯,也許吧。想不想多知道他一些?我可以告訴你他的一些過去的經歷。”
奧德莉聚精會神地聽著。巴陀發現她是個好聽眾。
她說:
“我欠他很多情——還有你。”
“不要覺得欠我多少情,”巴陀督察長說,“如果我不是那麼笨,我早就該從叫人鈴看出來。”
“叫人鈴?什麼叫人鈴?”
“崔西蓮夫人房裡的叫人鈴。一直覺得它有點不對勁。當我從頂樓下樓梯,看到你們用來開窗子的那根木棍時,差一點就想出來了。”
奧德莉仍舊一副茫然不解的樣子。
“知道吧,那個鈴的重點在——給予奈維爾·史春吉不在場證明。巴蕾特說崔西蓮夫人不記得拉鈴找她幹什麼——當然她不記得,因為她根本就沒拉鈴!奈維爾在外頭走道上用那根本棍扯動安在天花板上的鈴線。所以巴蕾特聽到鈴聲下樓看到奈維爾·史春吉下樓出門,而且她看到崔西蓮夫人好端端地活著。那個女僕的事是靠不住的。為了午夜之前就會發生的謀殺案而對她下麻醉藥有什麼好處?十之八九她到時藥性還不會完全發作。但是這可以顯示出謀殺案是自家人乾的,而且可以給奈維爾一點時間扮演第—涉嫌人的角色——然後巴蕾特醒轉過來,奈維爾成功地洗脫罪嫌,沒有人會嚴查他到旅館去的確切時間。我們知道他沒有搭渡船回來。也沒有自己租條船過來。剩下來的可能性只有游泳。他是個游泳健將,可是對他來說,時間一定也是非常緊促。他爬上他原先吊在他房間視窗上的繩子,在地板上留下了很多水跡,如同我們所注意到的。
“遺憾的是我們當時沒看出箇中意味來。然後穿上他的藍色外套和褲子,潛進崔西蓮夫人的房裡——接下去的就不用說了——要不了幾分鐘的事,他事先已經備好了那個鋼球——然後回房,脫下衣服,攀滑下繩子,回到東頭灣旅館——”
“萬一凱伊闖進他房裡呢?”
“她也被下了點麻醉藥,我想一定是。她從晚餐開始便一直打呵欠,他們這樣告訴過我。除此之外,他還存心跟她吵了一架,好讓她一氣之下,把門鎖起來不理會他,也正好不會壞了他的事。”
“我盡力在想,我是否注意到護欄上的鋼球不見了。我想我沒注意到。他什麼時候放回去的?”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在吵吵鬧鬧的時候。他坐泰德·拉提莫的車子一回到這裡之後,有整個晚上的時間可以收拾殘局,把網球拍修好等等。對了,他是以打反手球的方式攻擊老夫人的。你知道,這就是為什麼看起來兇案是左撇子乾的。史春吉的反手球一向是他的看家本領,你記得吧!”
“不要——不要再說了——”奧德莉舉起雙手,“我無法再聽下去了。”
他對她微微一笑。
“談一談對你有好處。史春吉太太.我可不可以冒昧給你一點忠告?”
“請說。”
“你跟一個瘋狂的殺人兇手在一起生活了八年——這足以令任何女人神經崩潰。可是如今你得逃脫這一切,史春吉太太。你不用再感到恐懼了——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