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光明裡,卻多了一重妖異的火光。
往日清淨祥和的桃花源,此時化作一片人間地獄。
烈火席捲了一切,肆無忌彈地焚燒著一切可焚燒地事物,雜草,樹木,屋舍,以及,人。
火海中,唯一響起的,是灼燒的聲音,火中的人都一動不動地躺在地面上,似乎是早已死去。
唯一不曾被灼燒的,大約便是山洞出口附近方圓二十多丈,因為附近的可灼燒之物都已經被剷除清理掉。
在出口側面地不遠處,安然地做著個身穿白衣的少年,少年的容顏秀麗至極,神情從容至極,縱然眼前是一派淒厲的景象,但少年卻彷彿安坐在青青翠竹中一般,那麼的清雅。
他面前擺放著一隻酒壺,手中端著白瓷杯液體半滿,舉杯在唇邊碰了一碰,也許只是讓酒液堪堪潤溼嘴唇,少年便轉過身來,望向鶴絕。
四周都是火光,可是少年的漆黑的眼睛,卻宛若無底的黑洞,將這些光芒一絲不剩地吸收,只留下純然的漆黑,漫開來無邊無際的夜色。
此時尚是白天正午,鶴絕卻有一瞬間以為自己看到了無盡之夜,他陡然心中煩亂,開口打破兩人間的沉寂:“容止,你想法子把地圖送到我手裡,便是要我來看你放地火?你找我來,就不怕我殺了你?”
容止微微一笑,十分從容的漫聲道:“鶴絕,我們做一筆交易吧。”他意態悠閒,嘴角的微笑,卻透露出些許引誘之意。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一百八十章 明裡修棧道
輛馬車公然進入公主府。
一輛馬車飛快駛出江陵城。
一輛馬車緩緩地馳往首都建康。
也有一輛馬車,悄無聲息地,越過南宋北魏的分界線。
四散的,洶湧或脈脈的明波暗流,因著不同的理由和願望,循著各自的軌跡流淌,而其中一條,現在則流到了楚玉面前。
天如鏡乘坐的馬車是一直進到公主府內才停下來的,停下來後,便立即有一對護衛圍上來,站在馬車周圍,隨後走過來的人是駙馬何。
何凝視了一會天如鏡,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來拜訪楚玉,他昨天天如鏡與楚玉並肩走出皇宮,想起前陣子流傳的謠言,說天師大人已經失身於公主,而有一段時間,天如鏡確實經常出入公主府……
於是何越發的不解了,他怎麼看都沒有看明白,楚玉身上有什麼值得天如鏡委身的地方,看他的模樣,似乎也不像被迫……
世外之人的口味竟然是如此的奇特麼?
縱然百般的不願讓楚玉痛快,但以何的身份,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他奉劉子業之命,看管著楚玉,將她的活動範圍限制在府內,卻不能傷害她,倘若楚玉有了什麼閃失,不管是傷了還是跑了,只怕第一個遭殃的人,便是他。
他也能依仗自己所掌握的權勢,阻擋一些外來人。但是天如鏡在皇帝面前地分量比他要重不少,強行阻攔,只會弄得他面上難看,倒不如在此賣個順水人情。
當然,天如鏡人可以進去看楚玉,車卻必須留在他們的看守之下。以防天如鏡此番前來助楚玉逃走。
何客氣地解釋皇命難違,天如鏡彷彿沒聽到一般,還是一臉淡漠的神情,連一個點頭都懶得施捨,便離開馬車自走上同往內苑的道路。
這公主府他之前走過不少次,已經不需要他人引路。
遭到這樣明顯的輕視,何面上飛快閃過一絲厲色,轉眼間又隱藏在和氣的笑容之後。
天如鏡不理會何有什麼心思。他心裡正在思考著另一件事,昨天與楚玉在皇宮分別之後,他以為那是最後一次見到她,畢竟楚玉對他痛恨已極,在公主府內,兩人更無交集地機會,卻不料今天一早,越捷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