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太后回身,往殿外先去。
留下,隨伺的莫菊在殿內。
莫菊近身,躬身請安:“醉妃娘娘,直到您誕下皇子之前,都會由奴婢伺候著您。”
“有勞菊姑姑了。”
莫菊的品級在宮裡,甚至比尚宮局正四品的尚宮都要高,亦是宮裡唯一和伺候皇上的李公公平級為正三品的宮人。
一名宮女做到這樣的品級,實是大限了。
昔日的梅、蘭、竹、菊,惟有她,做到了這一品級。
她明白太后的用意,在不久的將來,也正是她,終究讓這件事,起了關鍵的變化。
夕顏望著莫菊,看她近前伺候她再次歇下,錦被溫融,心裡,終隨著太后這些話,做不到安然。
天曌宮,御書房。
軒轅聿步進房內,李公公早屁顛顛地跟著小碎步奔進來,手端起放於書案上的鹿血,道:“皇上,這,是太后吩咐莫菊給您備下的,還請皇上御用。”
軒轅聿瞥了一眼那碗厚稠的鹿血,看似是補陽壯氣的聖物,殊不知,歷代皇上,有幾個是禁得住這麼大補的。
不崩於政事之累,不崩於床第之歡,恐也崩於這些虛不勝補中。
但,既然這是太后的心意,他總歸是會喝的。
端起那碗鹿血,一氣飲下,血腥縈於齒,將彼時她留於那的清香,一併消去。
有些悵然若失。
是的,消去的剎那,悵然若失。
“覆命去吧。”他把碗遞給小李子。
“諾。”李公公接過碗,復退出書房內,闔上殿門。
殿內,僅剩倆人,張仲率先啟唇,道:“皇上,看來,你背上的藥,需要重上。”
軒轅聿微側身,已明白張仲話裡的意味。
夕顏為他上藥,他是欣喜的,可,她只照著他為她上藥的手法去上,卻是不對。
因為,背部不比手,這麼上,待到披衣時,除了把藥沾去外,再無其他。
這一次,他沒有拒絕張仲,畢竟,彼時他說自己上藥,為的,不過是儘早趕回承歡殿替夕顏上藥罷了。
背部的上藥,他再精通醫術,仍是不便的。
坐於酸枝木椅,寬去龍袍,果不其然,裡面的藥膏都被沾去得差不多。
若不是龍袍內襯的滑爽,恐怕褪去時,連傷口都要被牽連。
“這黑玉續肌膏,幸好我還有一瓶”張仲看著他背上象鬼畫符一樣的藥膏,道。
“朕知道,這斷續膏配製的法子,並不簡單。”
“藥膏再不簡單,都是可以配的。”張仲低聲道,“只是,有些毒的解藥,卻是想配都無法配的。”
一邊說時,一邊他先以綿巾拭乾淨那些殘餘的藥膏。
“師傅的意思,朕懂。”
“千機之毒,我一直想研究出不用那麼霸道的解法,可惜,窮我數十年的醫術修為,始終是不得解之。”
“朕知道,師傅一直覺得天香蠱的解法太過霸道,是以,才刻意瞞著朕,只用赤魈蛇暫控毒素,而那火床,也是師傅耗費心力為之。因此,若沒有師傅,朕是根本活不到今日的。”
“這些都是我該做的,一日為師,我總不能眼看著你去吧。”張仲嘆出這句話,其實,這又何嘗是他的初衷呢?
他在擦乾淨藥膏的傷口上,借瓶口均勻地塗上那些續肌膏。
“朕都知道,所以,不論何時,朕仍會尊稱您一聲師傅。”
原來,連軒轅聿也是知曉了。
瞞了這數十年,他的身份,最終,只是瞞了那人一世罷了。
時至今日,有些事,他無須再多做隱瞞了。
“聿,先前,她的千機之毒因著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