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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散去。

如此匆匆數日已過,荊天明打從那夜和高月徹夜長談之後,便一掃長年以來的陰霾,將心中諸般矛盾盡皆化繁為簡,不再多做無謂的苦惱。而高月進了桂陵城挨不過幾日清閒,便在蓋蘭的帶領下也加入了軍膳伙伕的行列,日夜幫著煮大鍋菜,夜間則勤練杳冥掌,無有一日怠輟。她一來是不甘心自己的武功差荊天明太遠,二來她體內的十二奇毒已不同於初入桂陵時的毫無動靜,往往每隔十天半個月的,便要發作上一兩次。高月雖知烏斷所傳授的杳冥掌並不能真的療毒,但除此之外此時也無他法可想。二人每日各忙各的兵務,一得空閒便聚在一起,或由荊天明點撥高月武功,或閒談往事,荊天明只怕無意閒談之間將劉畢策劃伏擊一事吐露出隻字片語,卻不知高月也另有秘密不為他所知。

秋意漸深,夜月則由缺轉盈,桂陵城中到處是黃葉飄飄,楓紅似火,眼看距離白芊紅與路枕浪的月圓之約,只剩下兩天了。

這一日,高月估算過荊天明在城頭上輪值的時間後,便又蹦又跳的橫過大街小巷,奔往西門去接他。誰知跑著跑著,眼前忽覺得偏偏花白。她暗叫不妙,趕緊停了腳步,調勻氣息,想借著練習杳冥掌時的經脈執行之法,來壓制毒性發作,只可惜為時已晚。“不……不會的,明明三天前才剛剛發作過,”一陣隱隱約約的刺痛自腹中漸漸生起,很快的就轉變成了萬針扎刺高月但覺五臟六腑疼痛難當,兩腿一軟,便倒在了城西客棧門外。

這城西客棧乃是數十年老店,店掌櫃的機靈眼尖,高月才剛剛倒下,他便忙不迭地奔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姑娘!姑娘?”店掌櫃彎著腰連問了幾句。高月只是不吭聲。原來此時高月將所有的力氣都用來咬牙苦撐,哪還有餘力回話?所幸那店掌櫃看她縮在地上渾身發抖,也知她需人幫助,正想開口往店裡頭叫人,忽聽得身旁有人說道:“原來如此。有道理啊有道理。原來客棧門口也很可以拿來睡覺。早知如此,我們也不用付錢住客棧了。”另一人則說:“胡說八道!客棧門口明明只能用來乘涼,不能拿來睡覺。你沒看她眼睛明明是張開的嗎?”原先那人又道:“誰說睡覺眼睛就得閉著?我看你睡覺的時候,兩眼就從沒真的合上過。”另一人又道:“嗐!誰呀?你睡覺才不閉眼睛!你自個兒眼睛凸的跟金魚一樣,就以為別人也都長這副德行。”

其實這兩人誰的眼睛都不凸,偏偏就針對這點你來我往的瞎扯個沒完。那店掌櫃連看都不用看,光聽也聽出來他們是誰。他心中咕噥著二人羅嗦,臉上卻陪笑道:“唉呀,這位馬爺,那位馬爺,這當口您倆還吵什麼嘴哪?我看這小姑娘像是肚子疼得緊,咱們還是先趕緊把她給扶進去吧?”說完又想開口叫人,馬大聲卻在他頭上一拍,罵道:“你這老兒也未免太小氣些!人家在這裡睡覺睡得好好的,幹什麼非得把人家趕走?”馬先醒也在掌櫃的腳上一踢,叫道:“對啊!對啊!人家在這裡乘涼乘的好好的,幹什麼非得把人家趕走?”“在睡覺!”“在乘涼!”“我說在睡覺!”“我說在乘涼!”“好,我們叫店掌櫃的評評這個理,看這小姑娘到底是在睡覺?還是在乘涼?”“評理就評理,還怕你不成?喂!掌櫃的。咦?掌櫃的哪兒去了?”原來那店掌櫃今年已經五十好幾,又不會武功,在馬大聲一拍、馬先醒一踢之下,早已頭昏眼花倒在高月旁邊。馬氏兄弟兩個見掌櫃的已無法為自己評理,便爭先恐後的彎下去瞧。但見高月面色蒼白、滿頭大汗,兩眼圓瞪瞪眼皮眨啊眨地,從牙縫裡硬是擠出如蚊子般細微的聲音說道:“我……在乘涼……那掌櫃的……他……才在睡覺。”

“對啊!她在乘涼,他在睡覺。我們誰也沒輸。哈哈哈。”馬大聲、馬先醒同聲說道,又同時呵呵呵地笑了起來。但這兩個人不過是愛耍嘴皮子自得其樂罷了,骨子裡並非傻子,一瞧之下,便知高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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