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子洩去。
陳尋鬆了一口氣,朝蘇靈音恭敬的說道:“青木前輩坐關忘卻死生。”
“左青木十年前過來跟我說,真陽境亦能達武道之極致。我未信他,但今日觀你與樓礁一戰,才知左青木的見識,實在我輩之上;我等宗門子弟,倒成了井底之蛙,”蘇靈音說道,“你回去與左青木說,他能晉入還胎境,滄瀾則再多一位宗師,我與他會有一戰!”
青木道人隱居蟒牙嶺北山。名氣不彰。但也有不少散修,早就聽過他的名頭。
怎麼都想不到,三十年就驚豔絕倫、名滿滄瀾的蘇靈音,今日會透過陳尋。跟青木道人邀戰。
這算什麼回事。難道蘇靈音認為青木道人只要能晉入還胎境。就有資格跟她一戰?
“陳尋知道了。”陳尋說道。
蘇靈音與左青木是幾十年前的舊識,陳尋不知道他們有什麼恩怨情仇,心想他們即使要戰。也是修行上的切磋,輪不到他管太多。
叫蘇靈音一打岔,蘇孚琛這時將孤疑的眼神從陳尋身上收回來,不屑的說道:“天蠻都過不了肉身劫,小小蠻武就敢妄談武道?當年我都不知道左青木如此狂妄,不然非給他教訓不可。”
“真陽、還胎、天元乃至元丹,修的何嘗又不是肉身劫?而說及‘道’,百齡老翁能悟道,三歲稚童同樣也能悟道。不要說真陽悟道了,自荒古以來,肉身成聖者,也非絕無僅有……”蘇靈音淡然說道。
“肉身成聖,不過是魔煉歪說,不提也罷。”蘇孚琛也不想與蘇靈音在大庭廣眾之下爭論修行之事,當即袍袖一揮,化作一道虹影,縱出窗外,往西城流掠而去。
“你今日一戰成名,但有時候也要見好就收,”蘇靈音看著傷痕累累的陳尋,說道,“青陽師祖對適夷頗為看重,你此時的修為,還非其敵手。我可以幫你說項,鬼奚部應不會強拉適夷與你一決生死。”
只要樓適夷沒有晉入還胎境,陳尋知道他就有一線勝算,只是其中曲折不便跟蘇靈音挑明瞭說。
蘇靈音雖有維護之意,但陳尋也知道他避無可避,而他也不能憑著委屈求全去贏得蘇靈音的欣賞,硬著頭皮說道:
“非我得勢不僥人,實是別人仗勢不僥我。當世強者為尊,弱者有如螻蟻,但螻蟻也有螻蟻的生存之道。樓適夷要殺陳尋以雪前恥,陳尋雖無愧於心,但也沒有躲避他的道理……”
蘇靈音倒也不惱,說道:“一意孤行也不好。”
“求道,不就是一意孤行嗎?”陳尋問道。
左丘急得朝陳尋頻遞眼色,不謝蘇靈音的維護之情,怎麼又犯牛脾氣,跟蘇靈音辯論上了?
“……”蘇靈音聽得陳尋此言,靜寂多年的道心,彷彿被一粒石子投中的湖中,蕩起層層漣漪,哂然而笑,未曾想她自許緣道修行之心堅如磐石,今日竟叫眼前這小小少年隻言片語說得動搖起來。
“左青木能有你這個弟子,真是他的幸運,”蘇靈音回頭見千蘭戀戀不捨,心裡又起一絲憂疑,喊道,“千蘭,我們走吧……”當即拉起千蘭,化身流影,離開滄月小樓。
叫蘇孚琛潑了一盆冷水,眾人的意興就有些闌珊。
無人跟鐵心桐賭那株烏玉芷,鐵心桐就將那株烏玉芷拿出來,跟滄月小樓換成酒錢,請滿樓的散修痛飲今宵,頓時叫氣氛又熱烈如火起來。
陳尋渾身浴血、傷痕累累,無力與眾人痛飲一宵,就隨在滄月小樓外焦急守候的趙屠、採兒,先回尋仙齋。
回到尋仙齋,敷上止血生肌的白玉散,又服食兩枚真陽培元丹,陳尋身上傷勢倒是無礙。
與樓礁生死一戰,以及其後蘇靈音與蘇孚琛關於武道修行、肉身成聖的短短數語,叫陳尋所悟良多。
武道修煉追求身與意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