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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想和她說點什麼,還沒開口,她便像刺蝟,豎起了刺,這讓他怎麼辦才好?

其實他也沒把她當作那個遠在多特蒙德的李曉晨,完全是兩個人,他還沒糊塗到這個地步。不過是一樣的名字。聽著舅媽說有這麼個人的時候,就去相親了,然後看著順眼,就結婚了。對於要不要結婚這個問題,他當時也考慮了很長時間,既然她也有意向要結,相互都不算討厭,那麼何樂而不為?日子和誰不是過?

愛情,那是年輕人玩的遊戲,他已經不年輕了。他有時懷疑他這輩子愛情到底有沒有來過。他曾經很真摯的喜歡過讀師大時的李曉晨,也許可以稱之為愛。但一切都是在暗地裡進行的,她並不知道,等他有勇氣表白時她全家已經移民德國。她也許也是喜歡他的,可臨走時什麼也沒說,只留給了他一個微笑,而後再也沒了訊息,彷彿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般。也許就是因為沒有表白,沒有結果,讓他惦記了這麼多年。有時他不明白這到底是愛,還是一種習慣?而於芊,他承認她真的沒有全心全意的對過她,以至於離婚時明明是她理虧還衝他發火,找他吵了一架。

曉晨,他和曉晨,他常常想他們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是愛,還是一種責任?或者是這一年時間裡漸漸產生的親情?他總是心疼她,心疼她的過去,也心疼現在的她,連被他養起來的小脾氣他也心疼。剛來時她連撒嬌都不敢,總是惶恐不安,連吃飯都是低著頭。過去的那二十幾年是怎麼過的?

如果不是因為還有一個李曉晨,她是不會想到離婚的;她一天比一天更依賴於他,這點他是看在眼裡的,但卻不知道動起真來,竟這樣決絕,可以毫不留情。

離婚?要是依了她,她便能幸福?那麼他的幸福又在那裡?難道她真的連一點情分也沒有?明明感覺她在乎,嘴裡卻說出截然不同的話?還是女人都是翻臉無情?

十一月末,天氣有些涼。李曉晨想著家裡的水稻該收了吧,這個天該落霜了,早晚很冷很冷,風像刀子一樣割得面板生疼。以前她很怕這種季節,沒錢買百雀玲,臉上的面板粗糙,手上常常開裂。突然想起她的伯父和叔叔,就在正月還風風光光的把她給嫁了,雖然匆忙,可該有的一樣不少。她知道他們就像父親一樣期望她幸福,以後他們知道了該多傷心失望?

洗完澡在浴室吹頭髮。她今天比前幾天晚了些,前幾天這時候早就在房間看書了。傍晚趙青青打來電話,和她說了一會兒話,耽擱了。都是趙青青在說,而她在聽,她也沒和她說要離婚的事,打算過一段再告訴她。她發現結婚以來,她和趙青青的關係不似以前那般了,不會什麼都和她說,大概婚姻真的能讓一個人有所改變。

廖清和應該沒那麼快回來,他最近好像很忙,回來得都比較晚。有好幾個晚上他什麼時候回來都不知道,要不是早上早醒,聽見客廳的動靜,她以為他沒回來。

她不太想住在這裡,對這套房子已經產生了排斥心裡。她知道她這樣其實很沒道理,但她真的沒辦法若無其事的和廖清和再過下去。就算現在勉強的過,也不保以後不出問題。只要一想到,他叫她的名字想著另一個人,她就糾結到想吐。明明以為一切都是給她的,到頭來卻發現他真正想給的卻是另外一個人。沒有比這個更可笑更悲傷的事了。

她不搬走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她不想像她母親那樣消失,她想在離開這個家之前,和廖清和作個了結,法律意義上的了結。事實上現在他們也只剩法律上的關係了。

剛把浴室收拾好出客廳,就聽見鑰匙轉動的聲音。有點不敢相信,他竟然這麼早就回來了。既然都回來了,也沒必要躲著,想著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廖清和進來,換了鞋,望了望客廳,她還沒睡。而她連頭也沒抬一下,盯著電視螢幕,雖然不知道在演什麼。廖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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