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玄順口就道:“那你們兄弟在乎什麼?金銀珠寶?可是這些東西你有嗎?你自己都餓的三條筋連著脖子了。”
謝容玄不罵人會死嗎?
謝榮慶咬牙道:“我們有兄弟情!”
謝容玄笑了一下,道:“親哥哥不管,親妹妹不問,親手殺害自己的親孃,然後你和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談兄弟情的,誰信你?”
謝榮慶聞言臉色大變。
“三哥,試問你二哥坐牢到現在,你看過他?”謝容玄對謝榮慶說話,目光卻轉向汪麻子。
汪麻子真沒見謝榮慶探過監。
“江姨娘精神好與不好,她的身子都是康健的,食量是正常的,跟著你才多久,就淹死了?”謝容玄繼續看汪麻子:“這其中有蹊蹺啊!”
汪麻子跟著謝榮慶幾年,真正接觸也就這兩年,他其實並不瞭解謝榮慶,下意識看向謝榮慶。
謝榮慶是真的不管謝榮聲,不問謝詩蘭,親手將江姨娘推進水裡……他以為無人知曉,沒想到謝容玄……
謝容玄和汪麻子道:“汪兄,你是大靖清清白白的一個老百姓,本來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為什麼要跟著一個無能之人,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汪麻子張嘴:“我——”
謝容玄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為了銀子是嗎?”
汪麻子就是為了銀子。
“你以為,你拿了我景國公府的銀子,有命花嗎?”
汪麻子心裡一寒。
“謝榮慶都是我親手趕出景國公府的,他有什麼本事和我鬥?”謝容玄勾了勾唇,道:“棄暗投明,我不但保你無事,還許你黃金百兩,良田若干,宅子一處,和一個安穩的活計。”
汪麻子眼睛一亮。
謝榮慶這時候從發懵和慌亂中清醒過來,認定謝容玄就是隨口一說,根本沒有他殺害江姨娘的證據,而且……江姨娘那個樣子,死了比活著體面多了。
他很快說服自己,理所應當地將謝榮聲、謝詩蘭和江姨娘統統拋開,見謝容玄還在說服汪麻子,他理直氣壯地打斷:“謝容玄!你實在狡猾!”
謝容玄句句帶刺:“爺跟你玩的就是陽謀,是你腦子不夠用,蠢笨如豬,還怪爺絕頂聰明!”
“我腦子不夠用!刀夠用!”謝榮慶憤怒轉頭看向汪麻子。
汪麻子心裡一驚,趕緊把安哥兒摟進懷裡。
謝榮慶詫異道:“麻子,你相信他的話?”
“我堂堂遠征大將軍,還不值得汪兄相信嗎?”謝容玄接話:“汪兄,本將軍說到做到。”
遠征大將軍本身就是一個招牌,一般的老百姓都會產生信任感,汪麻子聽到謝容玄一番話之後,心思是動搖的,但他又不好快速承認,於是望向謝榮慶道:“三哥,孩子是無辜的,要不——”
“汪麻子!我待你不薄啊!”謝榮慶提高聲音。
“不是,三哥——”
“你不要喊我三哥!”謝榮慶現在手裡沒有任何金銀珠寶可以收攏汪麻子的,他感覺到汪麻子已經偏向謝容玄,他只能依靠汪麻子懷裡的安哥兒,於是他伸手就要抱安哥兒。
汪麻子側身避開。
謝榮慶憤怒去搶。
兩人之間終於出現裂縫,就在這時,“嗖”的一聲,一隻匕首破空而出,重重地扎到謝榮慶的胸口,帶著巨大的衝擊力。
謝榮慶直直地摔倒在地。
“三哥!”汪麻子剛剛喊出聲,感覺身邊刮來一陣風,緊跟著手腕被重重一掰,手中的刀“噹啷”一聲落地。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懷裡的安哥兒像只跳出魚簍的胖鯉魚一樣,張開雙臂,歡快地奔向家園,奶乎乎又愉快地喊:“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