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嚇自己。
其中有兩個房門之間的牆上掛著一幅山水畫。我藉著玻璃反光看見了我腦門上貼著個紗布,頭髮一根根豎立著,跟街上打完架的流氓混混一樣。這是我一直憧憬著的角色,沒想到在外觀上竟然就這麼達成了,我對著鏡子傻樂了一秒。
我不知道那時候秦紹已經站在我附近。可能我太忘乎所以了,都沒感受到他的氣息。
他說:“精神了?下樓吃飯。”
我只好跟著他下去。飯桌上都是些非常簡易的菜,主食是一碗白粥。以前,我暴發戶老爹跟慈禧太后似的擺滿一桌山珍海味,我還經常告訴他真正的有錢人重質不重量。現在看來真的有錢人,質啊量啊都不重視。
我也沒什麼好嫌棄的,有吃的就行。飯桌上我和秦紹都沒說話。有錢人嘛,都比較有教養,食不言寢不語。飯堂裡只剩下調羹觸碰到骨瓷碗的清脆叮咚聲。
我想吃完這頓飯,我倆就該這麼散了。反正辦法已經想不出來了,先吃頓飽飯總歸沒錯的。
秦紹看我把碗裡的粥都喝乾淨了,從兜裡拿出一張卡,放在我面前。
“裡面有十萬塊錢,密碼也是十萬。”
我驚詫地看著他,不知道秦紹打的是什麼主意。我以為我在關鍵時刻吐了他一身,他應該恨我恨得牙癢癢的。可他還如此執著地給我錢,讓我有些喜出望外,就像本該被開除的員工還領到了工資一樣。
“把頭髮留長了。”
秦紹的粥還沒喝完,所以他又低頭繼續喝粥。
我理解不能,不知道這種儀容儀表的要求是不是含在情婦必須履行的義務裡面。
“你把頭髮留長了。卡里的十萬是頭髮護理費。”
我心領神會,他的意思是這卡里的十萬塊錢不算預支,是另外的專案款項。
我開心得有些得意忘形,問道:“你以前女朋友是不是跟我挺像?還留著長頭髮?”
我覺得這樣的故事我是可以理解的。他有一個深愛的女朋友但是甩了他(為什麼甩了他?因為他是個禽獸唄),然後他瘋狂地尋找和他女朋友長得像的女人,把她們打扮成女朋友的模樣。《情深深雨朦朦》裡依萍她爸爸不就是這樣的人嗎?
這麼說來就符合邏輯了。我這樣的姿色,我這樣的年齡,來當他的情婦,還無緣無故被他用憎恨的眼神瞪著。一切順理成章。
秦紹輕輕掃了我一眼,我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閉上了嘴。
吃完晚飯,秦紹讓司機送我回學校。他說會再聯絡我,讓我手機保持24小時開機。我立刻說好。
第10章 第四章 暗湧;驚(1)
共他分手後三五七載能讓我在原地等到得到過的愛期待再難奈還是不忍不期待 ——楊千嬅《我等我在》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銀行把10萬塊錢匯了過去。我媽沒有問我錢的來源。她一直以為做博士跟做教授是一個意思,她又認為教授會賺很多錢,所以她以前老在電話裡跟我念叨棺材本都快要用光了,總是暗示我匯點錢回家。現在我爸生病,她覺得我匯十萬是個理所應當的事情。她還在電話裡讓我過去看看我爸。我擔心秦紹萬一打電話要臨幸我,而我又不在A市,我接下去又得掘地籌錢去了。我只好藉口說我學校工作忙,一時走不開,讓我媽多照看著我爸。
接下去的一月,我忐忑地捏著手機,怕它出現一個讓我觸目驚心的號碼。可是自從那次我從他家喝完粥出來,秦紹再也沒聯絡我。我又跟得了斯德哥爾摩症一樣,擔心他是不是忘記有我這麼個人存在了。到月底的時候,我去查了查秦紹給我的那張卡。卡上如約多了3萬塊錢。我緩了一口氣,把錢匯到我媽的卡上,順便在心裡雙手合十地求著老天爺將這樣的狀態持續個半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