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沒出息,我就是個見錢眼開的人。
帳記完後,安笙哼著小曲兒貓進了廚房。她十分用心地撥拉著鍋裡的千張結紅燒肉,彷彿多撥拉幾下,這滿鍋子的肉便會變成孔方兄一樣。
她美滋滋地笑了,在灶臺前忙得腳下生煙。
說起來,安笙的這廚藝完全是自學成材。以前,她可最喜歡媽媽的手藝了。每天早上才出門上學去了,便會很沒出息地琢磨著中午媽媽又會給自己準備哪些可口的下飯菜。可媽媽突然倒下了之後,爸爸和哥哥自然是對廚房裡的東西一竅不通的,而她,這個家裡僅剩的唯一的女同志,也只能硬著頭皮上陣了。那些日子裡,每天除去上課,她得給媽媽精心準備病號飯,完了還得填飽爸爸和哥哥的肚子。自己原本是個零蛋的廚藝在那階段竟然突飛猛進。也難怪,她每日裡都在琢磨著怎麼給媽媽準備有營養又美味的飯菜,廚藝想沒長進也不可能。
媽媽曾經蒼白著一張臉,躺在病床上,虛弱地衝著她說道,“安笙,苦了你了。”
安笙搖搖頭,看著媽媽一大口一大口地吃著自己做的飯菜,她突然明白了為何媽媽每次看著自己吃飯的時候都會笑得那麼溫柔。
也是那個時候安笙才慢慢地明白了,她曾經百吃不厭的飯菜裡頭滿滿的都是媽媽的愛護。而現在,就讓她來好好地愛護媽媽吧,就讓她來為媽媽準備那些美味的佳餚吧。她只要媽媽能好起來。
可是,媽媽還是沒能再好起來。
她的病幾乎花光了家中本就不多的積蓄。爸爸一日消沉過一日。就連哥哥也都整日裡垂頭喪氣,他對拳擊的興趣驟減,每日裡不是在醫院裡轉悠,就是在親朋好友家厚著臉皮借錢。
安笙看著這個完全陌生的家庭,自己卻什麼忙都幫不上。
她經常默默地在媽媽的病床前一坐就是個把鐘頭,一動不動,眸子裡的灰暗卻是暈染開了一大片一大片的。
媽媽那時候還有力氣安慰她,“沒事兒,媽媽沒事的。”
安笙也不答話,只是哀愁地看著她,把淚水都往自己的肚子裡咽。
媽媽的病情急轉直下是從哥哥離家出走才開始的。
爸爸抱怨哥哥不該因為媽媽的病就耽誤了自己的訓練,而一向對爸爸恭敬有加的哥哥卻是一蹦三丈高,“她可是我媽。你對拳擊已經瘋魔了,我還沒有。”
爸爸也生氣了。生活本就不順心,一向器重的哥哥居然還忤逆了自己的心意。
他蒲扇一樣的手掌清脆響亮地落在了哥哥的臉頰上。
哥哥也不退讓,更不去捂著自己的臉,而是冷冷地盯著爸爸看了許久。
安笙哆嗦著躲在一邊看著毛骨悚然,也不敢吱聲。
哥哥甩上門出去後,爸爸頹然地坐倒在椅子上。他把自己的臉頰深深地埋在了手掌心裡。
安笙看著他凌亂的頭髮和已經佝僂的後背這才驚覺,原來在自己心目中那個頂天立地的爸爸已經老了。
他已經老了。
哥哥離家出走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媽媽的病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每況愈下的。
爸爸那天難得有心想給媽媽擦一擦身子。他邊擦邊和媽媽扯著家常話。
“安簫一定會回來的,你別擔心。”
“等他回來了,他還會是我們拳館裡的頂樑柱。”
……
爸爸還在絮叨著什麼。但是衝著爸爸一直保持沉默的媽媽卻突然嚎啕大哭了起來。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
爸爸慌得手足無措。而一直坐在病房一角的安笙呆呆地站了起來,卻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麼。
“如果不是你,這個家現在不會變成這樣。”媽媽灰白的頭髮耷拉在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