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二叔父即刻上任,趙家上下都吊著一顆心。
“老爺,能不能不去上任,這要是遇上大流的災民可如何是好?”二嬸孃一邊替二叔父收拾行囊,一邊哭著道。
二叔父的臉色也不好,他知道此去兇險,卻不得不去,若是不去就是抗旨,那是要殺頭的,他心裡也暗暗地嘆息,自個兒的命怎麼就這麼不好。
他心裡不過有多苦,都不會表現在臉上,他不想妻兒擔心,反而安慰道:“一路上有幾十個家丁跟著,不會有事的。”二叔攬著二嬸的肩膀,“這次你和孩子們都在家,我一個人去赴任。”
車馬蕭蕭,趙家門外幾十個雄壯的家丁守著一輛馬車,踽踽緩行。趙家門口,老少一行人紅著眼圈看著二叔孤獨上路。
“等等!”二嬸孃忽然猛地跑向了馬車。
馬車裡,二叔父聽到二嬸孃的喚聲,停下車,從車裡出來,見她跑來,忙迎了上去。二嬸孃淚水漣漣:“我陪你一起去上任,孩子們在家,娘和大哥不會虧待她們的。”
二叔紅了眼圈:“你又何必?”
“你是我丈夫,我不能看你一個人去冒險。”二嬸孃扯著二叔的袖子不肯鬆手。
二叔感嘆道:“我一輩子沒個出息,沒讓你過上出人頭地的日子,如今卻要害你與我一同赴險境。”
聽著二叔二嬸的話,身邊的人都紅了眼。唯獨趙安然眨眨眼間不以為意。她知道,這次二叔是不會有事的,他會在半道上被截回來。
二叔最終還是將二嬸勸留了下來,一個人孤寂地上路。
她走上前掏出帕子,替二嬸孃擦淚:“嬸孃且別傷心,二叔會平安的。”
她的話篤定,令抽泣的二嬸孃停了哭聲。二嬸孃本不信,可見她一臉的肯定,又有些恍惚了。眨眼時候,二嬸孃就又抽噎了起來,根本聽不進勸。
安靜和安嫻姐妹靜靜地立在二嬸孃的身側,眼中晦暗。
這兩日,府裡上下焦灼不安,門外總有人時刻守著,恐有二叔的訊息傳來,一刻耽擱不得,生怕有個萬一。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即使天時時刻刻地守著,就算第一時間收到訊息,府裡也無濟於事,不過是懸著的一顆心落下罷了。
大小主子都在映輝堂裡陪著祖母,趙安然亦站在祖母的身側,不時地遞上點心茶水,偶爾伸手替一邊的安笙擦擦嘴角的殘漬。“祖母別擔心,二叔一定…”
“老太太,二爺回來了!”沒等安然說完,守門的武兒就匆匆地闖進來,大冷的天竟是一頭的汗水。
祖母身子一正,緊張地道:“你說誰回來了?”
“二爺,是二爺回來了!”
所有人瞬間欣喜溢於表,二嬸孃更是喜極而泣,也忘記了祖母,竟一個人直衝向了外面,大姐、三妹也緊跟在身後。
趙安然攙扶著顫慄的祖母起身:“祖母慢些,二叔既回來了就沒事了,您身子要緊。”
剛行了幾步,就見二叔並二嬸一同進來了,二叔跪在地上,沙啞地道:“兒子不孝,叫娘擔心了。”
祖母紅了眼圈,眼淚順著眼角劃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趙安然替祖母擦淚說道:“二叔平安祖母該高興,可別哭壞身子。”
祖母熄了淚,拉著二叔坐下,疑惑地道:“曄兒不是上任了嗎?怎麼這時候回來?”
不光祖母疑惑,就連趙安然也很不解。
照理說,二叔該是明日迴轉,怎麼突然就提前回來了?
二叔微微揚唇:“這還多虧了李大人。”
“雲正?”祖母疑惑。
趙安然心想:不是該在明日遇見出京的柴家大爺柴鳳楚嗎?怎麼會是李大人?
“李大人聽說我近日上任,在皇命下達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