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順剛喘了口氣,這會心又提起來了。撿起賬本,翻看看了看,說道:“回大少奶奶的話,正是早上奴才送來的。”
“你看準了,沒有錯?”永芳問道。
劉順額頭冒汗,揣測不出大少奶奶究竟是什麼意思,這讓劉順很是著急。“回大少奶奶的話,奴才沒看錯。正是奴才早上送來的。”
“嗯,就你就好。那我問你,你可識字?可會算賬?”
劉順點頭,“回大少奶奶的話,奴才在宮裡的時候學過識字,也會算賬。”
“那就好。我這裡還有幾本賬本,你來給我看看。”永芳示意青瓶將她的陪嫁莊子和鋪子的賬本送到劉順跟前,又吩咐人搬了一張杌凳,一個小桌,一把算盤,文房四寶。“你好生算算看,算清楚了。”
“是,大少奶奶。”劉順緊張到不行,他猜不準這賬本有什麼問題,為何大少奶奶要他算賬。他聽說大少奶奶身邊伺候的丫頭都是會識字算賬的,難道這傳言有誤嗎?沒時間多想,劉順拿起算盤就開始算了起來。
永芳瞧著劉順那一手打算盤的功夫,倒是有點刮目相看。真心又快又準。永芳示意青瓶幾個丫頭好生學學,看看別人是怎麼用算盤的。青瓶幾個丫頭瞧著劉順這一手,一面羞愧,一面眼睛都睜圓了。真是了不起,這手打算盤的功夫,比賬房先生也是不差的。
但是劉順的心卻越發的緊張起來,額頭上的汗水也是越來越多。若說一開始他還糊塗,這會已經全然明白過來了。只要認識字的人看看兩邊賬本上的數目,就該清楚問題出在哪裡了。劉順緊張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放下算盤,就跪在了地上,拼命的磕頭,“大少奶奶,奴才有罪,奴才有罪。”
永芳冷冷的看著劉順,“都明白呢?”
“奴才明白,奴才糊塗,這才讓下面的人矇騙了主子。奴才有罪,請大少奶奶責罰。”
“我罰你做什麼?罰你就能將那些銀錢都要回來嗎?這些銀錢又不是你拿的,你心虛幹什麼?莫非你也有一份?”永芳笑著問道。
“奴才不敢,就是給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貪墨了主子的銀錢。奴才有罪,奴才督查不嚴,這才讓下面的人鑽了空子。請大少奶奶責罰。”
永芳冷笑,“別說責罰的話。我來問你,莊子上的都是些什麼人?誰是莊頭,什麼來路?”
“回大少奶奶的話,莊子上的人都是宮裡面派出來的。莊頭也是宮裡面的人。”永芳皺眉,“你的意思是說莊子上的人是宮裡的太監?”
“那些個下賤的東西,又怎麼當得起大少奶奶叫太監了。不過是個小頭目罷了,當不得奶奶這麼叫的。”劉順趕緊說道。
永芳點點頭,她也清楚,能被稱作太監的,都是宮裡面那有數的幾個頭面人物。“那莊戶呢?又都是什麼來歷?”
“回大少奶奶的話,都是些犯官家眷,或是一些逃荒到京城自賣自身的人。大少奶奶放心,這些人都老實的很。只要有一口飯吃,定不會鬧事的。而且這些人也用不著給工錢,或是少給一點都行。”劉順噼裡啪啦的就將事情都倒了出來。
“不用給工錢?或者是少給工錢?”永芳皺眉,“這是莊子上的規矩嗎?”
劉順搖頭,“回大少奶奶的話,莊子上的規矩,每個做活的人都有工錢,和一般莊子上的莊戶差不多。只是畢竟是皇莊,這心善的就少給點,有那心黑的,乾脆一文不給。也沒人敢吭一聲的。那些人即便是逃了,最終也會被抓回來。像是皇莊上的人,地方衙門抓了都不敢處置的,都是直接送回來。”
“那地方衙門怎麼會知道哪些人是皇莊上的人?”永芳很好奇。
劉順笑道:“回大少奶奶的話,這些人身上都有烙印,一看就知道了。”
原來如此。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