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她到劇院看戲吧,要是覺得好,暗示她投資幫忙一下,應該會幫的吧。
可是,她癱瘓了的話,應該很難把她請到劇院吧。
盛聽眠深夜裡嘆了口氣,憂愁起來,這也太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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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熙光散落在賀家庭院。
山茶花開得正茂,清澈淡雅的芳香瀰漫在晨霧中。
輪椅碾過地板,發出輕微的聲響。
段沛雯拎著個包回頭,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女人,臉上堆出憐惜。
“阿雪你的腿還是沒有好轉嗎?”
賀檢雪淡淡掃了她一眼:“姑媽有事直說。”
段沛雯斟酌話語:“我今天來是你爸讓我過來跟你說,你爸實在太忙了,你又需要休息……”
話說一半,段沛雯觀察著她的臉色,“所以,你爸打算把南樟區的產業交給子恆打理,讓他幫你爸分擔一下。”
賀檢雪深深閉上眼,似乎醞釀著怒火卻又硬生生壓下去,紅唇扯出諷刺,“既然安排好了,何必過來通知我。”
段沛雯被諷刺一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阿雪,我們始終是一家人,一家有難,你說做姑媽的哪能袖手旁觀,你爸在頭上管著所有東西,誰搶得走?該是你的還是你的,子恆是你表弟,也是應了你爸的要求,才過去幫忙。”
賀檢雪冷冷看著她,不發一言。
段沛雯見她不吃這一套,尋了個藉口離開。
然而她後腳一走,賀檢雪就把過道上的花瓶猛然推倒,哐啷一聲,發出巨大的聲響。
但即使如此也不能平復內心的怒火,助理看她坐在輪椅上閉上眼,剋制著情緒,也不好出聲打擾。
人在落魄時會看清很多人和事,南樟區的產業曾經是賀小姐重點關注的產業,但自從她癱瘓後,這個產業就轉到了她爸段耘志手上,沒想到今天竟然淪落到表親來管。
雨淅淅瀝瀝下起來,春雨綿綿,窗外開得燦爛的山茶花被雨水浸溼。
助理喊來傭人打掃花瓶碎片,推著賀小姐到庭院休息。
管家這時過來,“賀小姐,外面下雨了,天星劇團的人剛到沒多久,是否讓他們回去?”
賀檢雪看向外面越下越大的雨,“等雨停再讓他們回去,今天不看了。”
管家應聲,轉身前往化妝間和休息室通知關樂遊。
管家走後,大家也知道了今天估計沒法唱戲,不過好在賀家招待他們,青衣花旦們隨遇而安,就當放假了,在休息室裡有說有笑聊天。
而盛聽眠卻另有心思,她想見見賀小姐,哪怕說點話也好,不然怎麼刷好感。
於是,她偷偷溜出休息室,在偌大的宅邸轉悠。
盛聽眠轉得有點迷路,誤打誤撞來到庭院,一拐角發現盡頭一塊延伸出來的屋簷下就坐著賀小姐。
身後站著助理,賀小姐似乎正在閉目養神。
她背後的雨幕宛若一顆顆串聯起來的珍珠,隱約看到一棵盛開的山茶花樹。
雨霧隨風飄動,模糊了那些花瓣輪廓,只依稀辨認出紅的,白的,粉的,天色漸昏暗,萬籟俱寂,雨聲無端從耳邊遠去,她清清楚楚地把賀小姐高雅矜貴的容貌深深刻在腦海裡。
就連那高挺鼻尖下的呼吸,她似乎也能感知到。
驀地,腳下木地板發出動靜,盛聽眠下意識低頭檢視情況,緊接著又想到什麼,猛然抬起頭,卻發現賀小姐已經睜開眼,高冷望過來。
與她四目相對。
那一瞬間,盛聽眠感覺自己心臟彷佛被人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