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才幫雲湛穿褲子的事上。
不能行走,不能站立,甚至無法控制自己的雙腿讓它們動一下,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當她扶著他的膝蓋,幫助他彎起腿的時候,她確定自己能夠深切體會他的痛苦和無奈,所以,她幾乎不用考慮地否決了外出蜜月的計劃。
早餐後,容若單腿跪在沙發上,看到窗外明媚的天空,她舉步走到花園的臺階邊。
沐浴在一片暖意裡,容若眯著眼仰頭,神情愉悅而慵懶。冬日裡,這樣難得的好天氣,似乎更適合休閒而不是工作。
沒有回頭,她稍微放大聲音,問著身後客廳裡的人:“你放假幾天?”
“我是老闆,所以,無所謂幾天。”客廳裡傳來淡淡的陳述。
難得!容若低頭輕笑,轉過身,“以純說你是工作狂,難得你今天說這種話。”也許是天氣的原因,竟讓她的心情也跟著大好起來,“我原以為,你只給自己一天的假。”
雲湛轉動輪椅,來到容若身邊,此時的陽光有些刺眼,他遙遙望著前方,“我很久沒放長假休息了。”這一次,正好是個機會,他也覺得有些累了。
“那就在家多待幾天。”接著他的話回應了一句,容若邁開輕快的腳步,往花園中走去。
容若彎著腰,認真而耐心十足地看著蹲在牆角邊的園丁修剪花枝,時不時漫無邊際地聊上兩句。
淺玉、紫紅、純白,三種顏色間隔擺放開來的月季,正在灰磚矮牆下熱鬧地開放。
拾起地上的花剪,在面前的一株白色月季上微一用力,多餘的枝葉應聲而落,容若微笑,“種花養花,真是有趣的事,通常總能讓人自得其樂。”
“您一直很愛花草,從前就是這樣。”老園丁抬起頭。
微微一怔,“是嗎?”容若直起身,往後退了兩步,輕描淡寫地略過所謂“從前”這一話題,偏頭欣賞自己方才的成果。
“為什麼滿園的花草,偏偏那塊地空著?”望向之前專屬於自己的小塊土地,容若猶豫了一下,最終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時值冬天,那塊地的空白與此時周圍的色彩繽紛相比起來,更顯得突兀的荒蕪。
園丁脫下手套,站起來,順著容若的目光,“那是兩年前,少爺吩咐的。”
“吩咐什麼?”
“他讓我不要在那裡種任何東西。”
“為什麼?”
“少爺沒說原因。”
容若愣了愣,再次看了一眼那一片惹眼的荒蕪,心中隱隱有答案呼之欲出,只是她不願細想。
外出回來的時候,傭人迎面而來。
“雲湛呢?”
“少爺在書房。”
“工作?”
“是的。”
容若忍不住輕哼一聲。今天是他給自己放假的第四天,卻已經開始捺不住空閒恢復本性。
“少奶奶有事嗎?”
容若一愣,無奈地笑著擺手,“這個稱呼我不習慣。你以後還是叫我的名字吧,或者,像以前一樣叫我。”
“……容小姐?”傭人臉上明顯露出“不妥”的表情。
“對。”反正總有一天,她將恢復單身的“小姐”身份。
往書房的方向移動了兩步後,容若突然改變主意,轉身拎起衣架上的風衣。
“今晚不用做我的飯,我不回來吃。”交代了一句,她踏出家門。
“新婚燕爾,怎麼有空跑出來?”
“我一直都很閒。”容若靠在竹圓椅中,有些漫不經心。
“但……”
“客人來了,你快去招呼,不用理我。”打斷何以純的話,容若輕輕推了她一把,自顧自地喝著檸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