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她這永寧宮裡的醜事,自也不能傳揚出去。
吳賢妃眯著眼兒,吩咐道:“找幾個壯實的嬤嬤去伺候周宮人。就說是我說的,讓周宮人只安心養胎,其餘事情一概不許她做!要是出了任何事情,我都拿她們是問。”
早就該這樣了!
吳賢妃原是想等周宮人將孩子生下之後,再和周宮人算總賬,可吳賢妃現在是一刻都忍不得,其實只要孩子平安就成,至於那周宮人……
鬱偆回宮換了身衣服,還是覺得身上有些難受,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周英怎麼就成了如今這樣子。鬱偆離開長春宮的時候,周英尚在長春宮伺候,等鬱偆進了東宮她連自己身邊這一攤子事都搞不定,自然無暇想起周英。
“娘娘您找我。”紀嬤嬤進來後,福身道。
鬱偆揉著額角的手一頓,她發現對於這個動作,她真的是越來越熟練,不知道會不會早衰?
搖搖頭,鬱偆打起精神,將那些有的沒的拋至一邊,看向紀嬤嬤,道:“你和人一道出去打聽打聽,那位周宮人這些年都在何處當值,又會和出現在青鳥的滿月宴上。還有我記得……那位周宮人該是在長春宮中的。”
只有知道了周英這些年的經歷,才能知曉周英為什麼會是如今這副樣子。周英如今……還真的是顯得有些怪異。
鬱偆剛處理了一些長寧宮事務,打算起身去看看青鳥,便聽人說吳賢妃派了人來給青鳥送料子。
這是來送封口費了?
鬱偆看著永寧宮中的嬤嬤,道:“得虧姐姐想著青鳥,就連我這做母親的都沒想到要給青鳥裁衣裳。”鬱偆自然想不到,這種事情,在她想到之前,手下的人就早已做好了。
“賢妃給的想都是些好料子,用來給青鳥做衣裳也太糟蹋一些。我先給她放著,妥妥的鎖在箱子中放好,必不會讓別人的了去,就連我也不會用。”最後一句話,鬱偆意有所指。
“有了娘娘這句話,奴婢也好回去覆命。奴婢也祝三公主身體康泰,福壽綿長。”
開了箱子一看,吳賢妃送來的確實是些好料子,紗、羅、綾……不同的織法,不同的質地,但不管是何種,摸上手上都跟雲朵一般。
上好的料子可都是硬通貨,鬱偆細細估算一下,這兩箱子東西得有上千兩。真沒想到吳賢妃一出手,就是那麼大的手筆。
說到料子,鬱偆又想到再過幾日就到了該裁秋衣的時候。鬱偆每季做衣服,可不是做個一套兩套,而都是成箱成箱的做,這還不算那些釵鬟、臂訓、瓔珞配飾。
這可是個浩大的工程,更遑論,這所有的料子都會先送到鬱偆這兒來,供鬱偆先挑選,那些挑剩下的,鬱偆還得分配給長寧宮中各妃嬪。
“年年都是這幾種顏色,除了更鮮亮一些,也就上頭的花紋有些許變化,你們給我挑吧。”好東西看得多了,也就再不當一回事。
“娘娘不如給三公主挑幾匹?”一旁的宮女提議道。
鬱偆仔細從這些堆成山的料子中,挑了一匹豇豆紅的硬紗,放在手中仔細感受了一番。
這種紗雖然硬,但她有一個好處,就是能蓬起來君恩盪漾。而且這豇豆紅還接近粉紅色,是一種很夢幻的顏色。
“娘娘這料子太硬,並不適合三公主穿著,而且也不合時節。”一旁的嬤嬤小聲提醒道。
鬱偆讓人記下這匹豇豆紅硬紗,她要了,“誰說是給青鳥做衣裳的,用這個給青鳥做一個床帳。”
青鳥是真正的公主,自然該有一張屬於自己的公主床。做床帳,這一匹料子就都沒了,再也做不了別的用途。
鬱偆手上的紗料子,用來做裙子也使得,可鬱偆說用來做床帳,就用來做床帳,沒有半點兒心疼,旁人也覺得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