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另一個人來替代她。
經過短暫的搶救,賈元春總算是緩過來,神智也再次清醒。
跪於床前的兩個宮人,正一聲聲喚著賈元春,生怕賈元春暈厥。
太后和楊溍雖已點頭同意下猛藥救治,可傳話到此,再抓藥煎煮都需耗費時間,救治的最佳時機,就這樣被耽擱了。
幾個太醫在女醫的配合之下,總算是穩定了賈元春的情況,只是這些太醫都深知,這不過是在拖時間。
女醫沾了滿手黏膩暗紅的液體,忍不住對太醫搖了搖頭。
鬱偆在這裡沒有絲毫用處,正想默默退出去,好讓這裡空氣略微清爽一些。
“惠妃娘娘,我家娘娘想見你。”一宮人從那人堆裡出來,小步走到鬱偆眼前。
賈元春在和鬱偆說話之前,讓人將鬱偆請出去了一段時間,等鬱偆再次進來的時候,發現賈元春已簡單整理了一番。
室內渾濁的空氣,因為賈元春將人全都遣走,漸漸變得清新,但鬱偆依舊覺得難以呼吸。
賈元春的髮絲已經梳理順通,僅用一根鮮紅的髮帶束著,臉上略施了一層薄粉,唇間也點了些許胭脂。賈元春依著憑几,艱難地將上半個身子撐直。
“我早就這個孩子是抱不住的,從一開始就沒有可能。”賈元春雙眼通紅,就跟披在她身上的那件大紅羅衫一樣。
鬱偆緊攥著裙角,身上一陣陣發麻,她意識到,賈元春將要說出的,是及其恐怖的事。
賈元春無聲地落下了淚,那淚水沿著圓潤的下巴,滴落到衣襟,洇溼一片。
鬱偆喉嚨乾澀,在這一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一個傷心至極的人。
因為要說出心中事,賈元春整個人一輕鬆,臉上也有了笑容。
鬱偆瞪大了眼,眼看著賈元春嘴上細小的裂痕再次裂開,鮮血慢慢滲出。
有了絲絲痛感,賈元春的精神像是更好了一些。
對賈元春來說,這實在是太過殘忍,但她還是忍著疼痛,將心中的傷口剝開,將所有的話,都說給鬱偆聽。
駐守在鳳藻宮的太醫,一得到許可,立刻腳下生風,四下忙碌。
賈元春吃了東西,攢好力氣,又服下湯藥,就躺在床上等著發動。
“說點什麼吧。”賈元春絕望地看著鬱偆,“我剛才說了那麼多,難道你就沒有一句話和我說。”
鬱偆默默地抬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想要將眼中的淚水吸回去。
賈元春的手觸手冰涼,修剪平滑的甲面泛著青,鬱偆捂了一會兒,怎麼也捂不熱。
女醫想要提醒,請鬱偆離開,但很快就沒有空閒顧慮這個。
“說些什麼好呢……”鬱偆為難道。
賈元春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氣力也逐漸回升,眼中迸發出的光彩,讓人欣喜。
“就說說,你從前的事。”賈元春用力地回握住鬱偆的手。
鬱偆不忍再看,撇頭道:“從前的事……”
一旁的女醫仔細觀察著賈元春的情況,又忍不住偷看幾眼鬱偆,氣氛實在是太詭異,那女醫的手都抖了起來。
數位太醫在另一間房中準備一會兒所需的工具,又細心吩咐幾位產婆一些注意事項。
對於一個很可能死去的人,鬱偆到底是心軟了。
宮裡的事情當真沒什麼好說的,鬱偆說起了入宮之前的事。
那條鬱偆可以隨意奔跑的仁桂巷,巷中那一扇破杉板,和那杉板中的那家……
家中那些人的臉,早已模糊,就連鬱偆能見上面的親媽,也與從前大不相同。
“真好。”賈元春羨慕地道:“你還想回到那個家嗎?”
“不想!”鬱偆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