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身體猶有不足。腹中胎兒雖說一直都很強健,但在鬱偆情緒劇烈的波動下,這身體上的不足之處,就立刻顯露無疑。
“我身體如何?腹中胎兒又如何?”
鬱偆雖沒有將手放在肚子上,卻能感覺到,她肚中的胎兒無比安靜。不像平時那樣,時不時得要彰顯一下存在感。
“娘娘脈息強健,腹中皇子並無不妥,只需靜養。”太醫這話說的及其冠冕堂皇,都成了套路。
“呵,既然如此,那這安胎藥是不是就不必喝了?”
“這……這安胎藥還是需繼續服用的。等臣看過娘娘如今服用的藥方,看是否要做些更改。”
鬱偆這個孕婦,比起其他人來,已省了許多心,可每一次宣太醫,太醫院裡的所有人,都要心驚膽戰。這惠妃娘娘只要一出事,那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若是再來幾次,怕是太醫院的太醫都要集體辭官回鄉。
酉時三刻,成嬪誕下一子。
“怕是要變天了……”鬱偆涼涼道。
伺候鬱偆喝粥的宮女覺得很奇怪,外頭如今夕陽西下,看卻紅霞漫天,不像是要變天的徵兆。
暴風驟雨急來,長寧宮中一許多人被抓了起來,就連在鬱偆跟前伺候的,也有幾人不曾再出現。
那些空缺的位置,很快就被不知名的人填上。
這種事,鬱偆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從前她或許會觸動,但如今……
“去跟宮裡的那些人講,入了我這長寧宮,不管是新人還是舊人,只要幹實事,做好事,那就都能得賞。正好成嬪生產,給宮中都發一回賞錢,一道慶賀慶賀”
打一棒子給個甜棗,棒子不痛不癢,但甜棗卻又紅又甜。
長寧宮處於風波中心,周邊也被風尾掃到,沒有一個妃嬪所住的宮殿,是全無損傷的。
“甄貴妃不是一直都病著?”鬱偆抓著椅背小心走步,聽到這訊息,便讓人扶著她坐下。
“長寧宮一解禁,奴才就往外頭跑了一趟,得了不少訊息。”孫平這些日子也受了不少罪,這會兒說起話來竟顯得有些虛。
“我不耐煩聽這些,你也不必說。再說……就算你不說,怕是也有人要來與我說道說道。”
甄貴妃一直都病著,但實際卻是一直在轉好,可這回兒突然病重,卻是半點兒先兆都沒有。
實在是蹊蹺得很,怕是這宮裡所有人都在嘀咕。
“都說你這一胎懷的穩當,可沒想到居然在外物上遭了難,如今可還好?”黃莊妃抱著閨女一道來的。
小女娃還不曾學會說話,嘴中卻一刻不得閒“咿咿呀呀……”,一雙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看到什麼都好奇通天路。
“你怎麼把她帶來了?也不怕凍著她。”鬱偆伸手就要摸那孩子的臉。
那孩子也不認生,那一雙黑黝黝的眼睛一直都盯著鬱偆,等著看清鬱偆是個好看的,立刻又笑了起來。
黃莊妃在一旁笑:“我就說這孩子會喜歡你,我看她就是投錯了胎,竟然看到個美人就笑。也不知這脾性是像了誰?”
“有你這麼說自己孩子的。這孩子可真可愛,讓我抱抱。”
黃莊妃那奶媽抱著孩子退到一邊,拉著鬱偆坐下,道:“這孩子力氣大得很,小心她傷著你。我帶她,不過是想讓你這兒熱鬧熱鬧。聽說你原先還去外頭走兩步,如今倒是……”
鬱偆很是無奈,她也想出去走走,就說她前幾日去看成嬪及二皇子,腳還沒從寢殿門檻出去,外頭就已經有人,將鬱偆要踏過的石板,一寸一寸擦過,生怕再出一點意外。
如此幾番,鬱偆便再怎麼出門,倒不是怕麻煩,而是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下,鬱偆自己都不知該如何落腳。
“你這又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