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個訊息給刺激了,鬱偆雖然不常見上皇,有時見到了也只是遠遠能見到一眼,但上皇在這宮中,有著讓人絕對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鬱偆坐立不安,不管看什麼,都覺得令人煩躁,身上無端地冒起了汗。
青鳥埋頭吃飯,淨挑著自己喜歡的填飽肚子,還沒等青鳥將嘴裡的嚥下,就被猛地起身的鬱偆一嚇。
鼓著一張嘴,青鳥愣愣地看著鬱偆。
鬱偆剋制著,親和地道:“我回房呆一會兒,你用好飯,會去換一身衣服等著。”
上皇年老體衰,生病都成了一種常態,楊溍侍疾多次,來就見怪不怪,但還從來,沒想到他的父親,真的有倒下的那一刻。
記憶錯亂,行為失調,楊溍看著一臉茫然的父親,突然有些不忍,眼角泛紅,蓄起了淚水。
“陛下……”夏守忠彎著腰,恨不得將臉貼在地上。
楊溍手中端著藥碗,一下一下,給躺在床上,渾渾噩噩的上皇喂藥。
“都來了嗎?”楊溍將藥碗一放,示意一旁的內侍接著喂。
夏守忠起身,親自伺候著楊溍淨手:“各位王爺都在外面候著,等著陛下的吩咐。”
“來得倒是快,讓他們一個個進來。”楊溍冷聲道。
大明宮裡人來人往,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上皇患了怪症。
越來越多的訊息傳到後宮,鬱偆根據眾人的描述,推測出上皇是患了老年痴呆,這種病就算是在現代,也沒有治療的方法,只能延緩病程。
上皇如今的病狀,顯然不適合見人,楊溍先前將那些皇室宗親宣來,不過是想看看上皇還記得多少。
情況真的很不好,訊息斷斷續續,但從沒有一個是好訊息。
“一會兒去見你皇爺,乖一點知道嗎?”鬱偆輕輕拍了拍青鳥的背脊。
青鳥神情緊張:“我一定乖,媽你跟我一起去嗎?”
“我沒有得到宣召,自然去不得。”牽著女兒的手,鬱偆將其送至門外。
大明宮不屬於內宮,沒有得到宣召,後宮裡的人,根本無法踏出內宮一步。
青鳥回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顯然是被如今的上皇嚇到了,好半天不曾說話。
鬱偆開口道:“怎麼一遇到事,就不願說話?”
青鳥帶著一絲猶豫,道:“皇爺都不認得我了,我真的……”
“……”這是鬱偆早就預料到的。
上皇也就那樣了,太醫們也只能是讓上皇活得體面一些,再無別的方法。上皇如今的情形,自然是無法繼續在大明宮住著,楊溍已經開始著手另造別宮,供上皇安度晚年。
如今楊溍倒也輕鬆,他再也無需顧忌上皇。
但很快,楊溍發現,這樣的一個上皇,比起從前,更加難以應付。
“噗……”青雀不願吃飯,吐了奶媽一臉。
鬱偆滿不關心地道:“她既然不願意吃,那你就別餵了,等她什麼時候願意吃再喂,你先下去吧。”
趁著奶媽不注意,又拿起餵飯的勺子,往地上一扔。
楊溍低頭,看著飛濺到衣襬上的汙漬,道:“你們就是這麼伺候父皇的?”
“求陛下恕罪。”伺候上皇的宮女內侍不停請罪。
楊溍正想發作,就見上皇如一陣風一般,從楊溍生便走過,嘴中唸唸有詞的跑出門外。
“還不快去追!”楊溍最先追出門外。
這宮裡誰敢阻攔上皇,明明只差了片刻功夫,可上皇就像是一個躲迷藏的高手,讓人遍尋不到,不知去了何處。
楊溍瞬間出了一聲冷汗:“立刻令把手宮門要道的侍衛嚴加守候,定不能讓父皇出了大明宮。”
只這一次,楊溍就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