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聲隨著浪花衝擊黑色的花崗岩。幽暗的天空下交錯的岩層閃著磷光,在海面上投下各種奇形怪狀的剪影,如同露出的陰森森的獠牙,迫不及待的想要舔舐熱乎乎的血肉。
那座堅硬的碉堡——阿茲卡班——就在海中央孤島的上頭,那附近沒有一根草,大雨用力的捶打著地面,整座島嶼是完全的黑暗。腐臭的味道隨著耳畔呼嘯的風聲刮來,接著無數穿著斗篷的黑影——攝魂怪,圍繞在這周圍,陰冷、絕望,吞沒全部光明,像是死了的東西浸泡在水裡一點點黏稠腐爛,令人窒息。
然後,當海水又一次掀起巨浪,灰濛濛的混沌中一個黑暗的影子突然透過某種魔法的陣勢出現,渦流似的魔力集聚起力量,帶著輕微的轟鳴,重重疊疊的魔法屏障矗立在他四周,隔絕掉所有生氣。
那黑影用一種不緊不慢的動作穿過許許多多半漂浮在空中的攝魂怪,就像他並不存在在這裡,沒有得到哪怕一隻怪物的注意。
“晚上好,馬爾福先生。”影子在骯髒、冰冷、散發惡臭的石頭城堡裡來回,最終停留在三層牢房盡頭的鐵質欄杆前。
那裡面是一個鉑金色頭髮的男人,沉默、無言,一動不動的坐在陰暗潮溼的牢房的陰影裡,佔據最小的空間,似乎竭力阻止那些骯髒的灰塵沾染上身。他總是梳的一絲不苟的頭髮此刻披散著,眼睛下面有深深的陰影,映襯了死灰般蒼白的臉,並且顴骨開始凸顯,看上去足夠狼狽不堪。
“——亞撒?普萊切先生?”盧修斯?馬爾福努力在黑夜中抬頭,看清他面前的人,“為什麼你能夠——,對,你有你的特殊能力。”他眯眼,然後用標準的馬爾福式的長音感嘆,帶著某種虛偽的禮貌,“很抱歉,我想您看到了,以目前的情況恐怕我無法招待您。”那聲音沙啞,就像被砂紙打磨過一般。
哈利微笑,“請無需客氣,畢竟是我來訪的不合時宜。”
盧修斯聳肩,“既然如此,請您自便。”
哈利點頭,但沒有動,就那樣一直站在那裡看,兩隻攝魂怪甚至從他旁邊毫無所覺的經過。那過去足足有二十分鐘,直到原本的鉑金貴族再無法保持沉默。
“那麼,我能問問閣下屈尊紆貴到這裡的原因?”盧修斯淺灰色的瞳孔中含著幽深的光。
“嗯啊,說實話,我以為你會感謝我救了你。”他在盧修斯嗤笑出前繼續,“畢竟誰都知道如果那次的任務沒有完成,等待你的會是怎樣的命運。”
“從某種意義上講,的確。”鉑金色頭髮的男人毫不留情的笑,“但請允許我假定一下,如果沒有您的阻止和破壞,我猜我的任務已經得手。”
“確實,我相信你的能力。”哈利點頭,然後提醒他,“但你的指控讓我無法認同。我想你知道,你們要下手的那個人與我有某種程度上的密切聯絡。”
“所以我坐到了這裡。”盧修斯諷刺的笑,“那麼,我應該感謝你?”
“——不。”哈利嘆氣,“好吧,現在,讓我們放棄那些尖銳的矛盾,說說今天的正題。”對方給了他一個洗耳恭聽的動作。他繼續,“我可以幫助你脫離這裡,並不受伏地魔,或任何人的擺佈或控制。”
這一次盧修斯真的驚訝了,他的眉毛甚至上升到了髮際線,“很抱歉我真的不是很明白。是說我需要付上什麼代價?”
哈利喜歡和聰明的人說話。他移動了身體,選擇坐在鐵欄外的一塊石階上。這將是一場談判,對手是個狡猾而危險的人物。只是他清楚對面人手中的牌,因此想要勝利也不會是什麼難事。
“我只是覺得或許你能給予些助力。”他說,手肘支撐在膝蓋處,交疊他的指尖——就是那種鄧布利多經常用來思考問題的姿勢,“某種不好——好吧,實際上是非常糟糕的事正在發生,與伏地魔有關,沒準兒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