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結婚時,因為翟清漣抽不出空,夕顏又要帶班,蜜月並未出去玩,所以他雖有些不捨,但也無法反對。
“老公,只有短短一個星期。”夕顏溫柔地撫慰道,“七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他無奈地嘆口氣,從沙發上起身,提起那個碩大的箱子說:“走吧,我送你去機場。”
夕顏還是平生第一次坐飛機,很有些緊張,生怕自己暈機。平常坐汽車,如果行程長速度快,她都暈得要死。翟清漣一路上安慰她,還幫她準備了暈機藥,在她的揹包裡塞滿了生薑、楊梅、酸棗之類開胃的東西。
到了機場,他仍放心不下,對著同行的女老師千叮嚀萬囑咐。宋老師忍不住開玩笑:“翟總,你就放心吧。杜老師又不是三歲小孩……”
“在我眼中,她就是三歲小孩。”翟清漣寵愛地凝視著夕顏。那張平日看起來矜持冷漠,不流露情感的臉孔,在嬌妻面前出現溫柔寵溺的神情,令宋老師直呼受不了,她轉過臉去小聲嘀咕:“這麼好的老公……拜託,不要再刺激我了!”
“到了,給我電話。”在安檢口,他拍了拍夕顏的臉。她微笑點頭,催促道:“你快回去吧,上班要遲到了。”
上了飛機,宋老師偷偷對夕顏說:“你家翟總也忒肉麻了。我還以為他是那種冷冰冰、嚴肅得不行的人。”
“他只有對老婆才這麼溫柔。”夕顏輕聲回答。心下卻不由惘然,因為,她已經開始想念他了。
結婚以後,她第一次離開他這麼久。剛開始,確實像童年郊遊般雀躍。後來,便覺得孤寂、無聊。
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躺在陌生的房間,都會想起他。
白天跟著導遊到處轉悠。晚上回到賓館,第一件事不是洗澡,而是和翟清漣講電話。
“怎麼樣,好不好玩?”隔著電話線,他的聲音溫煦關切。
“還好了,就是很累。腳好像不是自己的。”夕顏斜倚在床上,用手揉著自己酸脹的小腿。
“是不是感冒了?”他擔憂地問。
“沒有啊。”
“那你為什麼聲音沙啞,而且情緒不高?”明明記得她出門的時候還興高采烈。
“水土不服,晚上睡不好。”她低聲說,“你知道,我一向都認床的。”
“因為我不在你身邊?”他在電話裡輕笑。
只穿著內衣的宋老師從浴室竄出來,奪過她的手機,衝著電話大叫:“翟總,你老婆生病了,整天迷迷糊糊,沒精打采,簡直像丟了魂……”
“你別聽她胡說!”夕顏窘迫地解釋,“我只是有點累。”
“那就早點去睡,好好休息。”
收線之前,翟清漣突然問了一句:“你們什麼時候到麗江?”
“明天下午。”她心不在焉地答他,擱下電話,開啟房間的電視,居然是那首《親愛的,你怎麼不在我身邊》:
“這裡的空氣很新鮮,
這裡的小吃很特別,
這裡的lette不像水,
這裡的夜景很有感覺,
……
電話再甜美,傳真再安慰,
也不足以應付不能擁抱你的遙遠,
我的親愛的,你怎麼不在我身邊?”
隔天下午六點,他們到達麗江。吃過晚飯,宋老師陳老師相約去逛街,其他幾個老師在隔壁房間玩牌。
只留下夕顏獨自一個人,守著一臺電視,坐在床上,滋啦滋啦啃一大包薯片。
用遙控器換了好幾個臺,始終沒找到喜歡的節目。
她抬起頭,隔著賓館的落地玻璃窗,遙遙望去,一輪圓月高懸在湛藍的夜空。皎潔月色與璀璨燈光交相輝映,古城像一個華麗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