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情許下承諾,花氏名下所有店鋪作坊所得之利,他花未情佔一半,掌管人佔一半。這五名掌管人與帳房都是花未情信得過的,即便有人中途耍心機也是可能性不大,因為這六人都是環環相扣,聚緣坊要靠絲織坊供貨,絲織坊與染坊要協同合作,瓷窖所產瓷器要小酒經手,而小酒又算得上是其他四人的管事。
小酒這幾年跟著花未情做生意,學精了不少,一些生意上的事他都能有主見。
花未情雖在兩年之內發跡,住的卻還是那間小院子,下人也只多添了一名。柳紅袂兩年前誕下一名女嬰,長得十分水靈,花未情將她收為義女,取名花雨瀾。
半年前,聚緣坊一名帳房夥計謝世俊傾心於柳紅袂,有心要娶她過門,不介懷柳紅袂未婚有子,一心一意想要照顧她一輩子。柳紅袂一開始還覺著配不上他,不敢有所回應,到後來也就為之所動,心甘情願跟了他。
解世俊國考落榜便回到蘄州,來聚緣坊做了帳房夥計,算來也是個頗有學識的人。雙方定下了親事,再三斟酌,決定於本月十八成親。
花未情花了銀子在蘄州買了一座宅子當做新婚賀禮贈送,也有打算喝了這杯喜酒再進京。至於柳紅袂的女兒,花未情提議將她的姓改為謝,日後他的身份還是義父。
小酒這些日難以成眠,便出了房門再敲了花未情的門,裡面應了聲他便推門而入。
站在窗邊的花未情袖著手轉身看著他,「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雖然這兩年長進不少,卻還是那副長不大的模樣,小酒低聲說:「我睡不著。」
「有心事?」
小酒點頭。
花未情提步向著雕花圓桌走,在圓凳上坐下,提著茶壺倒茶,「左右我也睡不著,不如把你的心事說出來讓我聽聽,看能不能為你指點一二。」
小酒提步過去,站在一旁,花未情指了指旁邊的圓凳,「坐。」
小酒聽話恭恭敬敬坐下,花未情給他倒了一杯淡茶,「說罷,什麼事纏著你睡不著?」
小酒輕抿著唇,「我有一事不明白。」
「嗯?」
「如今正是老闆在蘄州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為什麼要走?」
花未情勾了勾唇角,「你就是為這個?」
小酒抿著唇點頭,一雙水靈的大眼睛看著花未情。
花未情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放下茶盞,淡然道:「生意做得再大,金銀再多,終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又怎能比得上一個白頭偕老的人?」
小酒聽得一愣一愣,良久才明白過來,「老闆是要回去找蕭大人?」
「嗯。」花未情輕聲應了一聲。
小酒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蕭大人,很好。」
「自然,這世間再不會有人比他好。」說這話,花未情眼裡閃著驕傲的光芒。
小酒低頭看著茶盞裡的淡茶,燭光將他濃密的眼睫照得忽明忽暗,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人生不過幾個十年,要有一人相伴,此生才算得上無憾。」花未情見他不出聲,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年歲不小,也該是時候談婚論嫁,這事我幫不了你,還得靠你自己把握。」
小酒不抬頭,抿唇應了一聲,「嗯。」而後,他侷促起身,匆忙說了句,「我先回房了。」匆匆走了。
小酒走後,花未情從懷中拿出那雙玉玦,自從兩年前蕭嵐軒將玉玦還給他後,他便一直帶在身上。
柳紅袂大婚後的第二日,花未情便帶著五六個夥計、上萬兩銀票和幾車絲綢踏上回京之路。
一路上歇歇停停,六天便抵達京城。花未情將帶來的夥計安頓在京城之中最好的客棧,囑咐了幾句話,一人給了一些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