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類似諾貝爾爆破試驗的聲音讓我有理由相信蓮子不是在劈柴而是在用胸口碎大石……
從來沒有哪件事情讓我如此後悔,悔得腸子都青了。
我實在不該因為一時心軟聽見花翡嚷嚷傷口疼睡不著就唱歌哄他睡,就算唱歌也不該唱《吉祥三寶》。
這下好了,自從他聽了吉祥三寶後就興奮地跟打了雞血一樣,愣是把吉祥三寶給改成了“吉祥八寶”。這幾天說話都不好好說,一開口就是那歌的調子,跟綠豆兩個人一唱一和對歌對得不亦樂乎……而且,最後一句必以“花翡桂圓小綠就是吉祥的一家”結尾……
我塞上一盤蔥烤螞蚱,總算成功地讓這兩個傢伙閉上了嘴。
“少爺今日要下凡嗎?”安靜了沒有兩秒,綠豆突然興致勃勃地問花翡。原來他今天要下山。
“嗯,本仙座決定下凡走一遭。”花翡撫著光潔的下巴故作深沉,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
“我和你一起下山看看。”我一擱筷子,做出一個決定。
當然,花翡極力反對百般阻撓,甚至使出了他的殺手鐧——下毒,也沒能阻止我,因為我現在幾乎對所有的毒藥都免疫。
最後,縮骨變身成少女的花翡揹著易容成普通市井男子的我飛身離開了霄山深處的這片竹林。輕功出神入化是花翡殘存的幾個優點中最值得稱道的一個,雖然他的武功實在不敢讓人恭維。
層巒疊嶂、一衣帶水是我對西隴國的第一印象,和香澤國河澤旖旎的水鄉風情迥然不同,西隴國的地形多為山川盆地,有一條橫貫東西的大河喚作“逝河”,是西隴國的母親河。
“容兒,那西隴國中民風淳樸。往後我們尋一處鄉野,挑花種菜、攜手此生可好?”層層疊疊的鄉間梯田在眼前綿延伸展,金黃的油菜花鋪天蓋地,質樸的芬芳中恍惚有一襲月芽白的身影翩然立於其間,回眸一笑,髮絲紛飛……軟軟的春風羽毛般輕輕撫過我的臉頰,唇上,依稀有殘留的餘溫……
不敢眨眼,因為我知道,希望和失望,只在我睜眼閉眼的瞬間。
“桂圓徒兒,明日我們便可抵達京城了。”花翡咋咋呼呼地打斷了我的思緒,我苦笑,即使是幻覺也來得這樣短暫。如果不是臨終前爹爹的那句話,我想即使是花翡的妙手回春也不能將我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一個人如果失去支撐的信念,生存也將變得沒有意義。
那時,爹爹焦急地在我耳邊說:“容兒,儒兒並沒死,他在西隴國。”
療毒的一年內不是沒有想過聯絡爹爹告知爹爹我尚在人世,但正如雲家在宮中有密探無數一樣,皇室在雲家也安插了不少暗侍以瞭解雲家的一舉一動。“雲想容”三個字負載了太多,對雲家,這三個字恐怕帶來的災難多過於福祉;對皇室,這三個字無異於讓後宮婦德蒙羞的存在;對狸貓,只有這三個字徹底消失了,他才能真正擺脫錯愛的枷鎖再次涅磐重生。一旦我聯絡爹爹,皇室必然獲悉,到時,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世人以為雲想容已死,那麼就讓雲想容徹底地消失,上蒼是何等仁慈,再二再三地賦予了我新生的機會,不能再次錯過,這次的人生我要自己把握。爹爹那句話的真實性我沒有十分的把握,不排除爹爹為了安慰我而而臨時起意編出的善意謊言,但我心裡又隱隱覺得小白定還活著,畢竟我只見到了小白的骨灰和他隨身攜帶的八音盒,並沒有見到屍首。但以他當時敏感的身份,一舉一動都有皇宮派出的內侍密切監督,包括後來的染病、火化,似乎又不大可能造假。而且,以他的性格,若尚在人世不可能放任我在深宮獨自飽受羞辱折磨,又或者另有隱情……虛虛實實,難辨真偽,只有我親自去查明。
抵達西隴國京城當日正值“寒食節”,全城禁火禁菸,只吃冷食,連皇室也不例外。西隴國的皇帝這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