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喪母之後,見高雲清不耐貧寒,心向富貴,無奈之下,將家中牧羊盡數變賣,所得銀兩交與獨子,囑咐他重涉江湖,另作婚娶,以延其嗣。隨後便一人依山中道觀而居,潛心精研道法。高雲清出山後,投了蒙古行伍,改名博力忽,隨蒙古軍征戰西域,沒多久就做到十夫長。
三月前,陝西行省境內漢人因種地時的鐵農具被收繳,部分漢民去懇求發還,結果,這些人被押往京兆府梟首示眾,行刑時,刑場忽然大亂,混亂中,忽然人群中衝出一隊人馬,手執打麥用的農具鏈枷與元兵廝殺。為首一人,體型健壯,面色黝黑,手中的鏈枷長約兩丈,驅馳胯下的黑馬,來去如電,所到之處如無人之境,鏈枷輥掃過之處腦漿迸飛,中枷之人飛出幾丈遠,連著壓翻後面湧上的官兵數人後方才墜地。頃刻間,他已闖至人犯跟前,揮枷打出徑約三丈寬的一個圈子。只見他騰出左手,反腕抽出背挎的長劍,人馬過處,長劍輕揮,人犯身上的縛繩被一一斬斷。遠處官兵持弓欲射,卻被人群中飛出的石子彈丸打落弓弩,眼睜睜見這隊人馬連同人犯消失到混亂如潮的人海中。後聽人傳這些人棄家逃亡淳化山中,官府遂派大隊人馬前去圍剿,尋遍山中的犄角旮旯,也未找到線索。那劫法場的首犯更是杳無訊息,關於他的下落,卻未傳出個一字半句,想來和那夥人一併逃去。官府懸賞三月,全無結果。說來也怪,幾天前那人竟被博力忽連同一個女人一併擒著。因博力忽以西夏降人隨伍,對蒙古人來說也是非我族類,加上軍伍當中又多馬戰,他本人又不願過多顯露功夫,是以他此次擒住要犯,引得蒙古武士羨慕嫉妒和不服,言語間自然毀多贊少,讓他往往下不來臺。
那名百夫長見那博力忽擒拿要犯給自己長了臉,但由於對他的師承來歷不甚了了,所以既不挖苦於他,也不太多勉勵。何況他也知這名逃犯功夫了得,怕這煮熟的鴨子飛走,是以成心叫自己的部下把這人縛在自己手下驅口製作用以玩樂的風箏上,盡情折磨;或者借這名首犯為餌,還能擒住這人的同夥呢?眼見眾人這樣數落博力忽,故意不作理睬,反正左右無事,正好看看博力忽得真本事。
博力忽見事已至此,看來不露兩手是不行了,於是,衝手下武士揮揮手,就見幾名武士手中收線,那巨大的風箏在風雪中搖擺幾下又一頭高空栽下來,宛若一隻被彎弓射落的大雕,又落在距四人藏身處的幾丈外。
那黑臉大漢被解下後,僵硬地躺在地上,儘管雙目戟張,眼中噴火,卻半點動彈不得。博力忽跳下馬來,在他肋間、腹下的期門穴、曲骨穴戳了兩指後,向後跳出幾步,喝道:“你今日再來試試罷!”
黑臉大漢身體剛得自由,“嗤的”一聲從身旁箏骨上扯下一大塊布來裹在腰間,跟著整個身體從地上彈起,眨眼間就衝到博力忽身前,雙臂忽地飛起,拳背相對,齊向博力忽的頭上砸到,頗似當地流傳甚廣的太祖長拳中的一招“雙峰貫耳”。
呼嘯的北風中,眾人眼前一花,接著聽到那人雙拳掄過時帶起的呼呼聲響,都不由身向後退,心中均對這漢子快捷的身手和厚重的膂力暗叫一聲好,同時也不由擔心起博力忽來。
卻聽博力忽嘿嘿冷笑兩聲,頭一低,身體不退反進,同時雙臂上揚隔開對方小臂,跟著腰身擰動,雙掌略轉,突然推向黑臉漢子的小腹,這一招正是其父高天民所創的“若水掌”中的“江河分流”。“砰”的一聲,由於兩人動作奇快,博力忽雙掌就要擊中那黑臉漢子時,眾人耳中方才聽見四臂碰撞的聲響。
眼見博力忽的雙掌就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