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絲喘息的餘地,離危險越來越近的感覺。
“秋兒…”女子似累極地慢慢闔上眼,神色也漸漸迷濛起來,呼喚著兒子的名字。
“娘…娘…”秋兒憂慮地看著孃親,他好擔心啊,娘會不會…不會的,肯定不會的!
聽到兒子急切的呼喚,女子努力睜開緊閉的眼瞼,伸手撫上秋兒那張因像極了她而秀麗清俊的小臉。眼中展現的是足以融化一切的慈愛,好想看著這個自己深愛著的兒子一天天長大,甚至娶妻生子。可是縱使她再怎麼想,卻終是…好想好想再多看看這個孩子,可是上天卻聽不到她這樣一日日的請求。
“秋兒…”女子勉力撐起虛弱的身子,將兒子擁入懷中,淚水隨著蒼白的臉龐不住地滑落,口中卻不斷地重複著:“秋兒……相公……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手軟軟地滑落,在一聲聲悲痛、無奈、真切的期盼聲中,女子終是離開了這個留有她所以愛戀的世界。
“不要…娘…娘…”秋兒痛苦地哭泣著,聲音漸漸地嘶啞下來,只留下一室的悲切和無法承載的痛苦。
原以為孃親的離開已是最大的不幸,誰知道卻是禍不單行,當鄰居大伯他們抬著爹爹的屍體回來時,他真的覺得整個世界都要坍塌下去了。
一日之內死了兩個至親,秋兒還是一個孩子,家徒四壁,哪裡有錢為爹孃安葬。他本就是一個懂事的孩子,怎麼也不會願意讓爹孃死了連一個墓都沒有。賣身,除了這個辦法,他再也想不到其它的了……
就在他胡亂冥想幾日前的事時,奚月泠也從周邊百姓口中得知了來龍去脈,心中的憐惜之情便又升了幾分。
還是這樣小的孩子,卻這樣的孝順,她摸了摸衣袖,依舊是空蕩蕩的,她身上根本沒有銀子。頸上的玉佩是唯一能證明紅衣女子身份的東西,那是斷然不能去賣掉了。至於手上的鐲子,恐怕沒有灋自己解開法術,她也根本拿不下來。
“拂先生,我想問你借些銀子,行麼?”眼下除了身側這個少年,她也沒處去尋來銀子,這地上跪著的孩子實在太過可憐。她竟然動了惻隱之心,自然希望能圓滿解決這件事。
被稱做拂先生的少年不悅地瞪著她,這一路上就沒個安生的時候,不是這有問題,就是那有問題。
那孩子似乎聽到了她說話的聲音,他怯怯地抬起頭,眼裡滿滿的都是希翼和渴望。雙親的屍體已經在這裡停屍許多天,可是周圍只有一些圍觀之人,卻沒有哪個人是真心誠意想買下他的。
他滿臉的塵土,頭髮上都是,身上衣衫襤褸,看上去很是陳舊。這小鎮離西關有些近,平日裡又有土匪強盜出沒,現在哪還有人有這個閒情逸致去買個奴才。何況他現在年紀這麼小,就算買下來也沒甚用處。
“……”少年上下打量著那孩子,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她臉上慢慢出現了一些哀傷和深沉的絕望。那黑如死寂一般的感覺,明明吸引了你的目光,然而那幽深如漩渦一般的雙眼,只看一眼就像是被徹底迷住了一樣。
奚月泠心中一急,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子就要找銀子,可惜那人不止力氣大,藏東西的本事也很厲害。
“不必如此,你如今覺著他可憐就幫了,若是到了西關可憐的百姓更多,按時候難道你還一個一個去幫?!”少年這話確實說得很快,幫得了一時又有何用。
那孩子顯然是聽到了少年的話,心中一急,馬上爬上前狠狠抱住了他的大腿,“求求你……買下我……求求你!”
少年根本不想理會他,低頭呵斥之前她卻突然整個人愣在了那些,四目相交,他在灋的眼中看到了一個熟悉極致的眼神。
“你……”沒有人知道他想起了什麼,他猶豫了片刻之後,才訕訕地從袖子掏出了一錠銀錠子遞給了那孩子。“乖乖手下銀子,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