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站在那裡沒有出聲,細細打量這個女兒,那樣熟悉卻又陌生,他好像從來沒有好好看過她……
謝朝華不聞謝琰回應,只得繼續躬身任他打量,謝琰端詳她半晌方道:“這裡是宮裡,就不必講究家中的規矩了。”
謝朝華面上微笑,心下卻是嘲諷,家?怕是那個家對她而言也只剩下規矩了,這邊腹誹著,那邊聽謝琰又開口道:“皇上有意讓你同睿王爺一起出巡,你怎麼說?”
謝朝華面色平靜,這兩年混跡官場,前世又在宮裡待了許多年,逢場作戲對她而言已是再習慣不過,是以她表情真是誠懇無比:“既然皇上有命,朝華自然只得遵旨。”
謝琰雙目牢牢盯著她,想從那張與記憶中那人酷似的臉上看出幾分真實的意圖,可她表情淡定,不過雙十的年華,已經那般從容:“朝馨此番入宮聽說是你的意思,你到底想做什麼?”
“嗯?”謝朝華抬起頭,疑惑地問:“父親以為朝華想做什麼?”
謝琰突然覺得她口中這父親兩個字萬分刺耳,冷著臉。
謝朝華看了看他,故意道:“父親大可放心,朝華已經長大,自不會再千百計動著讓母親回來的念頭,做這種一廂情願的事情了,別說此事讓父親為難,即便母親……也未必肯。”
“閉嘴”謝琰喝了一聲,意識到如今在宮裡,強壓下心中怒火,說不清楚是因為謝朝華散漫的語氣,還是她口中所提及那個人的不願意。
謝朝華倒是自動忽視了謝琰的怒色,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父親又何必如此惱怒呢,當年是父親親自休了母親的啊。”
謝琰煩及了謝朝華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那人,冷聲道:“公主才是你唯一的母親。”
謝朝華淡淡一笑,倒是順從:“是。只是不管父親多不願意承認,朝華身上始終是留著郗夫人的血,這總是不爭的事實。不過朝華從小到大也一直待在父親身邊,這也是事實,父親又何必如此忌諱談及舊事呢?”
話剛說完,前頭便內侍來尋,說是皇上有事找謝朝華,謝朝華便跟著來人走了。
謝琰站在原地,看著漸行漸遠的謝朝華,他當然知道謝朝華離京的那段日子曾經與她住在一起,可即便是她怕也不知道當年的隱情。
舊事歷歷在目,那樣清晰如昨,點點滴滴怎能令他不忌諱?
宴散,謝朝華回到住處,青桐迎上來:“姑娘,聽說陛下下了調令,命你隨睿王爺同去沿海巡視?”
謝朝華點頭,笑著嘆了口氣:“這訊息傳得到快”青桐待再問,卻聽謝朝華道:“青桐備水,沐浴。”
青桐只得將到嘴的話嚥下,出去準備了。
謝朝華泡在水裡,青桐幫她按著肩膀,良久,還是忍不住道:“姑娘,別去吧。要不你跟陛下說換個人去,此去危險……”
謝朝華抬手止住她的話:“哪裡不危險?難道留在京裡就萬分安全了?”
青桐神色焦慮:“青桐是個下人,可我也知道如今局勢表面看似平靜,暗中卻是……睿王爺這幾年從未離京半步,皇上怎麼突然就讓他離京了呢?這不是放虎歸山是什麼?陛下怕是……
這邊主僕兩人討論著此事,那一頭中山王府書房裡,肖睿和蔣和方也正在說著此事。
蔣和方看著肖睿,道:“陛下讓謝姑娘同王爺一起出巡?”
肖睿看了他一眼,道:“此事是本王親自向陛下提出的。”
蔣和方低頭思索:“皇上準了王爺的請求說明什麼呢?”
肖睿淡淡一笑:“先生想太多了,不過是個尚書郎,皇上沒有理由不準。”
蔣和方搖頭,“王爺,雖然等這離京的機會等了許久,可這次並非是機會。王爺身在京都,說明陛下總是留了幾分情面的。可如今